温柔乡,帐中媚,让人贪念又沉溺。
江元难得一个早晨没早起,搂抱着怀里的人还在睡着。
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外面锅炉里的煤燃烧殆尽,屋子里供暖不够,冷风自门窗缝隙窜进,怀里的人感到冷,往他怀里缩了缩,又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冷。”
他才赶紧睁开眼,把她再搂紧一些,又去拉了边上横铺着的被子给她加上。
一切弄好,江元低眸去看怀里的人,见她轻蹙的眉因为得到暖再度舒展,他才微松了口气。
她昨晚被他折腾得不轻,这会儿嘴唇嫣红如血,微微肿着,眼尾的红还没散,卷翘的一排羽睫上还挂着一点湿意。
江元深漆的眸中划过一抹怜惜,又低首去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眼尾,唇角。
怀里的人似乎被吵到,嘴微嘟了一下,又轻哼哼了一声,江元忙退了开,又像哄宝宝入睡一样轻轻拍了拍她。
不知等了多久,被窝因为加了一床被再次暖和,怀里人再次睡沉过去,江元撩开蚊帐,看一眼自没拉拢的窗帘衣角透进来的明亮光线,再视线落在散落在地上的礼服裙上,他眉心抽动了一下。
文莉最宝贝她这身礼服裙,昨晚他失控的激烈吻她,她以为他要开始拿彩头了,还没忘记提醒他一句,小心裙子。
但她哪里知道,这件礼服裙,本身就做的心机。
虽然立领带木耳边的设计,胸口却开了一个口子,镶了同色的蕾丝上去,半露不露的,下面还用了暗扣。
文莉瘦,却瘦得袅娜丽质。
前胸更是丰盈。
她把小背心当了彩头,垂着头只顾着羞了,却没注意到一切风光被江元尽数看进了眼底。
他手按压在床沿边,那里都深凹下去了。
她再主动又娇羞的扑向他,他哪里还忍得下。
她提醒他彩头别碰坏了,却不知道他更有兴趣不取那彩头,就那么放任着,让他一点点慢慢拆解开。
她被他险些吞下腹。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理智什么的,早飞到天外去。
溃不成军。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裙子腰线的部分和肩下的部分已经被他扯脱线。
好在那会儿她迷迷瞪瞪的,没注意到。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来,面料上等的裙子,倒是没有破损得不能不救,就是腰线和肩下的位置需要用缝补起来。
好在他先前担心裙子有哪些地方需要改,问师傅要了同色的线。
确定裙子能救,江元松下一口气,去屋子外加了煤,又把给锅炉里的水弄起来装了水壶。
他重新回到了屋里。
这时候已经八点多钟快九点。按理他该去准备早饭了,等文莉醒来就可以吃。
但现在显然不行,他得在人醒来前把衣裳给补救回来。
去壁柜前拿了针,和他先前问师傅要的线。江元去到了床边。
外面锅炉添了煤,屋子里现在又慢慢暖和起来。
江元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等他身上从外面带回来的冷意已经没了,就去了床上,坐到了她身边。
他平时闲暇的时间不多,两人能这么腻在一块的时间也少,能靠她近一些,他都很珍惜。
江元目力好,床上光线暗些,他也很快给针穿好了线。
之后就把床头的礼服裙拿了过来。
在部队的时候,什么都得靠自己,训练磨损大,缝衣裤是必备技能。
不过和做工几十年的大师傅比,他的针法还是有些不够看。特别是腰线的位置还用的藏线针法。
江元仔细研究过才开始下针。
正缝着,身边的人突然依偎过来抱住了他的腰。
“几点了,你就起来了。”
“今天不走亲戚,可以晚睡一会儿吧。”
江元拿针的手一抖,险些戳手上。
“嗯,不到九点,你再睡会儿,今天没什么事。”
江元不动声色的把礼服搁边上,低眸看向她道,想了想,又问她:
“饿了吗?想吃什么,我去烧。”
文莉是睡得半梦半醒,突然发现没被人抱着了,才下意识的摸索着找人。
实际她还困着。
听到江元问,她脑子稍微醒了醒,但眼皮还沉着,她也没睁开眼,含糊的回道:
“还行,不算饿,没什么想吃的,还困,想在睡会儿。”
“恩,好,那你再睡会儿,晚些早饭好了,我再叫你。”
“嗯。”
文莉懒懒应了一声,身子又往江元身边挨了挨,头蹭了蹭他腰,就又睡了过去。
被她紧紧抱着,江元不敢多动。
又等了一会儿,他才小心拿过边上的裙,继续缝下去。
担心文莉很快醒来,江元这回下针极快,很快给缝好了。
仔细检查一番,感觉应该看不出来,他才把收了针,拿剪刀剪了线头。
衣裳缝好,心头去掉一件事,江元神色松然下来,抬手看一眼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文莉胃不好,江元平时尽量让她在十点钟前吃完早饭。
更何况昨晚晚饭吃得早,又狠狠累过,早该饿了。
她说不饿,估计是累得很,困得很了才感觉不到。
犹豫一瞬,江元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文莉抱在腰上的手,再次下床去了外面。
江元没看到,房门被轻轻关上的一瞬,床上的娇人儿立刻睁开了眼。
她一双清媚的眼虽还有着些微红,却清亮澄澈,没有半分惺忪。
须臾,她雪白的藕臂捏着被子挪到床边,拿过床头那件已经被缝好的礼服,翻出里面仔细看了一遍,上面针脚细密,看不出什么不同。
“缝得不错嘛。”
文莉喃喃自语一句,又抿着唇忍不住笑。
先前她过来抱江元的时候,她确实没醒,也不知道江元在干嘛。
但在她头蹭向他,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之后,她就感觉有点不对了。
他起来,也没去烧饭,坐在床上干嘛呢。
文莉睡意一下子没了。
本来想立马睁开眼问问他的,但她又懒得动。
等了一会儿,感觉眼睛没那么累了,她才悄咪咪的睁开了眼。
结果,就看到江元在缝衣裳!
缝的还是她昨晚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还惦记着的裙子。
本来她该立马起来揭穿他的。
但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她又忍住了。
毕竟男人的面子,偶尔还是要帮着他维护一下的。
当然,最关键的事,这条裙子,它现在已经不单是裙这么简单了。
看到它。
她就能想到昨晚她抱着他头。
被他吃,还哼唧软求他的情形。
文莉盯着手上的裙子,脑子里划过昨晚的某些画面。
她脸又烧烫起来。
放开裙子,文莉抬手捂了捂发烫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脸上的热意散去一些,她才控制着不去想昨晚那些乱七八糟的,伸手去拿了边上的衣裳过来穿。
穿衣裳的时候,她忍不住轻吸了吸气,动作也慢下去。
虽然昨晚他已经给她上过药。
但有些地方还是疼的。
床边只放了她的里衣,文莉穿好后,就掀开被子下了地,打算去柜子里找毛衣外套穿。
下地的时候,又是龇牙咧嘴的一声抽气。
——
时间已经不早,煮粥已经来不及,江元就打算下面条。
锅炉里有热水,再加上柴火大。
面条下锅后很快熟了,他正要拿长筷把面条捞起来,腰间突然被一双手抱住了,接着,她头也埋向了他后背。
江元微怔一下,须臾,他转过头看向她:“醒了?”
“嗯。”
文莉懒懒应一声。她本来是想来找这人算账的,他太可恶了,她现在浑身哪哪都疼,都酸。
但走近厨房,看到这男人忙碌又贤惠的样子,她算账的想法突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又想抱抱他了。
“那去洗漱,面条一会儿就好,我给直接端房里。”
文莉现在就想腻着他,闻言也不动,过了一会儿才说:
“我不,你今天帮我洗,身上还疼呢。”
“很疼?”
“是有哪里伤着了?”
江元眉头轻拧起来,他放下手里的筷子,转身揽过了她。
虽说他昨晚检查过,也仔细上药了。
但屋里灯光暗,不定都看得清。
而且......
“没有,就是疼。”
文莉回一句,看他一眼,又凑近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江元脸上划过不自在,他抬手碰一下她的脸:
“是我错了,你坐边上等我一会儿,一会儿给你洗漱好,再给你上点药。”
“嗯。”
面条起锅后,江元拿托盘端去了房里,就抱着文莉去了澡间洗漱。
上药的时候又是一番纠缠。
好在江元最后克制住了。
吃过早饭,两人也没出去,就在屋子里待着。
江元靠在床头看书,文莉靠躺在他怀里,手上拿着画板。
唰唰几笔,就画好了一张素描。
她画的是江元,赤着上身的江元。
她画得极真。
他身上的疤痕,他喉结上的小痣,都被文莉给点了出来。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身上哪里吗?”
文莉把手上的画板拿给江元看,抬头看向他问道。
江元放下书,拿过她的画板,看着她连他疤痕的走向纹路都画的一丝不差的画,他眼里划过一抹暖色。
到现在,他已经能坦然在她面前袒露身体,也不再顾忌那些伤疤。
听到她的问题,他微挑了下眉,手指指腹点了点喉结上那颗小痣:“这颗痣?”
文莉惊讶的看向他:“为什么,你不应该猜疤的吗?”
这张画,她可是着重描画了疤。
江元笑一下,他抬手指了指他喉结:“看看你的杰作。”
“明天,不,准确是说后面几天,我出门估计都会被笑话了。”
文莉视线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瞄过去,看着上面明显出痧的淤红,她有些心虚:
“明天我想法子给你遮一遮吧。”
这么说完,文莉更心虚了,这会儿也没什么遮瑕,鹅蛋粉扑上去也遮不住的。
江元怕热,她也就没给他买过高领毛衣,现在连能遮的衣服都没有。
“行了,就这样吧,要有人问起,你就说帮我揪了痧。”
“.......”
文莉这下更愁了,早知道她就收敛一点了。
“谁会信啊。”
“不信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们也不知道。”
看出她发愁了,江元不忍心再逗她,又和她正色的解释道:
“我不猜疤,是因为你对我身上有疤这事,只有心疼,你能直面,甚至敢去亲它,但不会喜欢。”
他都知道。
下意识的,文莉望向了江元。
江元也正看着她,深邃的眼眸专注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