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大人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快快住口!”
众人惊愕无以复加,江知府都快晕过去了,他的小心脏根本承受不起今日跌宕起伏的事态发展。
就连永宁王都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豆大的冷汗流下来,指着冯章的手微微发抖,满脸的不可置信,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刚才还好好一个刺史,突然就像中邪了一般失心疯了呢?
周围的百姓同样难以相信,喧哗之声沸反盈天。
在场所有人,唯独捏着卡牌的萧青冥,至始至终从容自若,今日种种对他人而言的意外,全在他掌控之中。
任凭冯章和永宁王再如何阴险狡诈,他们的生死命运,依然在他覆手之间。
萧青冥笑意森冷,目光瞥向永宁王:“除此之外,你可还有其他同伙?”
冯章毫不犹豫指向永宁王,大声道:“他!还有永宁王!臣每年都会给永宁王府进献大量金银财宝,美人珍品,永宁王贪得无厌,宁州几乎有将近的一般的税收,都进了永宁王的口袋!”
永宁王瞬间大惊失色,背后浸湿了冷汗。
他身侧的世子萧昶整个人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不知所措地指着冯章,再也顾不得皇室礼仪,破口大骂:“冯章,你休要血口喷人!是您贪赃枉法,与我永宁王府何干?”
冯章完全失去了理智,疯狂大笑:“只要陛下想要,臣能马上将永宁王府与臣分赃的证物拿出来!”
“你们永宁王府胆敢侵吞属于陛下的财富,你们完了!完了!”
永宁王被气得脸红鼻子粗,额角青筋暴起,胸膛剧烈起伏,血压飙升,两眼一白,几乎快厥过去。
萧青冥意味深长地望着冯章,以充满暗示的口吻引诱道:“冯章,你竟敢胁迫永宁王?”
他话音刚落,冯章立刻站起身来,抄起刚才刺死参将的长剑,竟朝着一旁的永宁王杀过去!
众人骇然大惊,却见冯章一把抓住永宁王枯瘦的脖子,把剑架在他的肩头,状若癫狂:“你说,你是不是依仗宗室的身份在宁州肆意敛财,侵夺民田,霸占税收!”
永宁王被他掐着脖子,哪里说得出话?只能勉强点头,不断求饶,他七十多岁的年纪,一直在王府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磋磨,眼看就要晕死过去。
“你们谁也不许靠近!臣这就为陛下杀死这个心怀叵测的奸佞!”
“父王!”萧昶吓破了音,“冯大人住手啊!”
冯章只觉得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声音在疯狂争斗,搅得他思维一片混沌,双目赤红,头疼欲裂。
萧青冥脑海中忽而响起一条系统警告:
【你控制的对象意志坚定,反抗意识强烈,对你过于厌恶和恐惧,控制时间大幅缩短,即将失效】
这句话刚刚结束,不到片刻,冯章似乎渐渐找回了理智,浑浊的双眼即将恢复清明。
萧青冥暗道一声可惜,他微微眯起双眼,将卡牌收起。
冯章彻底清醒过来,短暂的茫然后,忽然似哭似笑的大喊了一声,歇斯底里:“萧青冥”
他不知道萧青冥用什么妖法控制了他,他只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
最后的生机被断绝,半生苦心经营的名声和权势,在惠宁城全城百姓面前,彻底撕毁,化为乌有。
他对萧青冥恨之入骨,一把推开晕死过去的永宁王,举剑朝着萧青冥刺来,一副恨不得同归于尽的架势
两人距离极近,瞬息即至,对面戴着面具的周行脸色大变,不顾一切飞掠而来。
“找死!”
“陛下!”秋朗和莫摧眉同时抢身而上,冯章却对他们二人砍到自己身上的剑视若无睹,拼着一死也要弑君!
“罪臣冯章,欺君罔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胁迫永宁王为人质,还敢行刺于朕,罪无可赦!”
萧青冥薄唇开合,口吻冷漠如俯视众生的神。
他掌心一翻,一支黑洞洞的枪管抬起,对准了扑到他面前的冯章。
“砰”
一声枪响,冯章如同当面被狠狠打了一拳,应声倒飞倒地,在地上翻滚哀嚎,秋朗莫摧眉和一众侍卫无数把剑对准了他。
旁边的江知府等惠宁官员吓得瘫软在地,永宁王府世子萧昶抱着惊吓过度,只剩一口气的永宁王欲哭无泪。
周围的百姓瞪大眼睛,屏息敛声看着眼前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谁也不敢做声,柳梦娘等一众女织工们满手心全是紧张的汗腻。
直到冯章被彻底拿下,他手下豢养的私兵尽数倒戈束手待毙,蛟龙会一干凶犯跪趴在处刑台瑟瑟发抖。
萧青冥越众而出,环视四周,扬声道:“自今日起,彻查宁州贪官污吏,官黑勾结,惠宁城知府江辛等人一并下狱问罪。”
及至此刻,盘踞在宁州的最大障碍,终于彻底垮台,整个宁州完全落入萧青冥掌控。
人群之中,不知谁先欢欣鼓舞地大喊了一声“陛下万岁!”
“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万岁之声顿时排山倒海,汹涌而至,整个惠宁城淹没在拨云见日的狂欢之中……
※※※
长宁河畔所有的青楼赌坊都被查封,唯独许多商铺还在开门营业,从前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如今已成了普通百姓散步和吃酒的集市。
入夜。
河畔一艘堂皇的画舫之内,闲杂人等尽数遣散,侍从摆上一桌精美的菜肴后,也无声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