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子,二老都四十来年没在一张饭桌上吃过饭了。
这会儿为了大孙子坐到一起,彼此都不太自然。
他们两个中年人要是再玩相敬如冰那套,这气氛还怎么调动得起来?
不能全程就高煜一个人在张罗吧。
程澜见了也有些唏嘘,高煜哥的爷奶、父母这都不是正常的夫妻相处模式啊!
这种情况下她和林琅也只有配合活跃气氛,很有兴致的讲一讲自己关于饮食的见闻。
尤其程澜,她也一直很喜欢这些杂文轶事。她在x山老乡苏东坡的杂记里看过很多。
高睿轻拍桌子笑道:“对,苏轼,你们四川的苏轼那是个大吃货啊。”
程澜心道:我觉得你也是!说到吃简直头头是道的。
高煜看她和自己父母都相谈甚欢的样子,默默的照顾这一桌人吃吃喝喝。
尤其是二位老人和程杳。
高战清笑道:“我看澜澜和阿睿你俩简直可以搭档去讲相声了。”
说到这个,方真都忍不住一笑,“你们三个小姑娘都不要客气,多吃一点。”
高煜的发小、这儿的老板秦瑞之前看到高战清和方真一前一后的进包间直接傻眼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
席间他恭恭敬敬进去敬酒,这必须得去啊!
高老爷子那可是他家老爷子的顶头上司,看着他从穿开裆裤长到今天的人。
秦瑞进来的时候包间里一派和谐。大家都笑吟吟的,没笑的也没平时那么严肃。
高战清笑道:“小秦,你这儿生意不错啊。”
秦瑞陪着笑脸道:“我这不是文不成、武不就么。就好个吃,就干脆借钱租了这个地儿开个酒楼。幸亏我这舌头还真是不错,找的大师傅还行。”
他妈妈就是广东人,因此他对粤菜很熟。
敬了酒出来,秦瑞还是有种不真实感,懵圈得很。
一直等到里头酒足饭饱他送出门,高煜来结账。他才小声问道:“什么情况啊?”
“就全家聚个餐,能有什么情况?”
服务员已经把帐算好了,足足100元。
高煜递上之前开业来道贺时秦瑞送的75折卡,除酒水外打了八折一共是81元。
“你别蒙我。那俩小姑娘怎么回事?”刚在里头他不敢细看,但有一个那是真的明yàn • zhào人啊。
“我爷爷、奶奶老战友的孙女,借住在我奶奶家的。”
秦瑞眼珠子转了转,“明晚请客的人在里头没?”
高煜点了下头,“在。”
“哪一个?更漂亮的那个吧?”秦瑞兴致勃勃的问道。难怪昨天下午这么上心专程替人跑一趟。
晚上才打电话说要定包间,应该是临时起意。
破案了,方老太太和高老爷子能坐到一起吃饭,绝壁是为了大孙子的终身大事。
高煜收起找的12元,顾左右而言他,“你这里的东西,真是不便宜!一顿吃掉我一个月的工资加津贴。”
这还是升职加薪之后才到这个数的。好在回头去内蒙报道后应该还要调一级,总能涨几块吧。
“人离乡贱,物离乡贵啊。尤其里头还有海鲜之类的,便宜得了么?那我说我给你免单,你又不肯。”
有问题,绝壁有问题!
竟然能得到那两位老人家一致的认可。
他们二位的老战友,那多半也是身居高位了。
怪不得他瞅着高叔和舒姨那真是一丁点架子都没有,在陪着说话。
弄不好那家的老爷子比高老爷子职级还高。
不过,人怎么没到场呢?难道是已经不在了?
算了,以后就知道。看高煜这样子怕是还没有追到。
啧啧,出息!把家中四位老人家都搬出来站台了。
高煜走到停车场,他父母跟着老爷子的车回去。
他的车坐不下,老爷子让司机绕一圈把他们送到公安大院的大门口就是了。
见他过来,高战清道:“开这么个大酒楼要多少本钱?”
高煜笑,“刚才秦瑞不是都交代了是借的钱、租的地方么。”
说得那么清楚,不就是怕您老人家深究么。
“那要把这里抡转怕是也得一两万。这是把他爷爷、奶奶的老本都掏出来了吧。不过回本应该不慢!包间就有六个,外头还有十八桌。中途还有几桌翻台的。这一晚上的营收搞不好就三千了。”
“营收又不代表利润。我们这一桌因为打了七五折,估计直接没利润了。房子的租金、还有大师傅的人工,以及食材从沿海运过来的价格这都不便宜。而其他聚餐的可能没咱家人多,没点那么多菜。”
“那一晚上也要挣两三百吧,一个月大几千近万了。一年就是十万!那么多宴请的都到这里来,除了口味好、服务也不错,跟他的家世背景也有关系吧?而且,现在的人都那么有钱了,随随便便一个聚餐就上这种高消费的地方来?”
高煜道:“消费者自己的选择,这没违反什么规定吧。只要人家不是公款吃喝爷爷你都管不着的。”
高煜低头对父母道:“爸妈,你们今晚干脆直接回军区得了。”
高睿道:“你小子把我们用过就丢啊?”
“过犹不及。”你们来表示一下乐见其成的支持态度就足够了。
舒敏道:“行吧,听你指挥。有需要随时招呼,我是可以随叫随到的。”
她如今能靠的也只有儿子了。
高战清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