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沫惊讶:“你还有个小姑?以前都没听你说过。”
沈盼:“我也是听我爸妈吵架,才知道的。平时他们也不愿意提,我也没见过。”
周沫问:“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不知道,”沈盼说:“我爷爷重男轻女,当时家里穷得只能啃树皮,我小姑出生原本都打算送人的,因为是女孩儿,都没人要,我爷爷不想养,把她扔在后山的雪地里。还是我奶奶冒着风雪,去后山给她捡回来的。”
周沫:“这也太苦命苦了……”
沈盼:“七六年的事儿了,刚好是特殊事件的最后一年。熬过那一年,日子渐渐好点了,我爷爷也再没想着扔孩子的事。就是……”
周沫:“就是什么?”
沈盼:“我小姑当时学习特别好,听说教她的老先生看她聪慧异常,极力劝我爷爷奶奶给她找个好学校,当时我爷爷不肯,他只想让我爸去上学,但我爸不爱学习,怎么说都不去。我爷爷当时病重,没几天就走了。他走了之后,我奶奶把我小姑送去城里的学校。小姑去城里上学,上着上着,和一个男人跑了,再没回来。再后来,她突然又回来,和我爸争奶奶的遗物。反正他们兄妹关系也不怎么样,我爸也不提。我们家打从我出生开始,就没有小姑这个人。”
周沫蹙眉细思,没再说什么。
“挑好了,”沈盼托着两碟蛋糕,笑着说:“我去找地儿,一会儿你挑好了,过来找我。”
“好,”周沫笑着应道。
沈盼去找空座位,周沫回身专心致志挑自己喜欢的食物。
她看到有香槟,一时馋瘾上来,想着端两杯,正好来时没开车,能喝酒。
手刚伸过去,还没碰到香槟的杯脚,另一双纤纤玉手端走了周沫看中的那杯酒。
周沫顺势转头望去,看到了女人熟悉的脸上是让人难懂的笑容。
她一袭正装,头发是精心打理过的中长款卷发,偏棕的颜色有点韩式风格,上身是英伦风的女士衬衫,下身是黑色修身九分裤。
“邰凝?”
虽然许久未见,眼前的人比以前也变得成熟精致许多,但周沫还是一眼认出来人。
“你好啊,周沫,”邰凝笑着打招呼。
周沫蹙眉,想笑却完全笑不出来。
毕竟,没有谁能对当初“三”了自己的人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