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阳从手术中彻底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快六点的时候。
韩毓守在冯阳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满心满眼都是期盼,想让他早点醒来。
冯阳睁开眼,韩毓惊喜,快速抹两把脸。
“醒啦,感觉怎么样?”
冯阳还带着氧气面罩,整个人有气无力,他眼睛微微张开,虚弱让他无法对韩毓的话做出回应。
手被韩毓握在手心,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动动手指,尽可能给予韩毓反馈。
韩毓感受到冯阳微动的手指,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
“干嘛这么傻?”
冯阳眼神微弱,他懂韩毓的心酸和担忧,却没办法诉说一个字。
嗓子之前因做了气管插管,疼的要命。
要不是麻药的劲儿还没完全退下去,他估计自己会疼的哭出来。
韩毓两手紧紧抱住冯阳的手,贴在自己脸侧,郑重道:“你放心,我一定回家,找我爸,替你讨回个公道。他们不想你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冯阳着急地摇头,但他有气无力,根本动不了太大幅度,稍动一下,全身都被牵扯,锥心刺骨的疼痛瞬间涌上,让人想死的心都有。
“怎么了?”韩毓望着冯阳,她猜道:“你想让我不要回帝都?”
冯阳阖眼,眼皮无力地眨两下。
“是不是昨晚韩家谁给你又说什么了?他们到底掌握了什么,让你如此害怕?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韩毓太想知道了。
然而冯阳现在根本无法回答。
他目光浅浅,缓缓移向一旁的韩沉身上。
眼神虽没有气力,但看着韩沉的视线里,藏着几分恐惧还是可以发觉。
冯阳忌惮他。
这份忌惮多因他也算韩家人。
冯阳只是住建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科长。
原本他也曾和冯朝一样,在公安kǒu • huó动,以前是主管户籍的,后来经过韩毓游说,让他不要掺和冯朝的事,冯朝从户籍那边脱离,转而进入住建局。
多年来,他也没什么雄心壮志,在自己的本职工作上也算兢兢业业。
基本不掺和冯朝的事。
还被冯朝骂没本事。
又因为冯朝和韩毓两人只有一个女儿,没生儿子,没给冯家留后,更是被冯朝看不起。
但碍于韩毓的身份,冯朝对冯阳一家也还可以。
如果不是韩毓和冯朝没儿子,冯朝也不会把目光投向任淮波,想着让他来继承冯家衣钵。
“别担心,”韩毓安慰冯阳说:“韩沉和其他韩家人不一样。我五哥和五嫂的为人你都知道,韩沉随他们。现在这些事,和韩沉一点关系没有,他还帮了我很多,也给韩济打过……”
话说一半,手突然紧了紧。
冯阳在用手指拼命抠她。
虽然力道不重,但韩毓能感觉得出,冯阳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