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人影也看不见,衣落落也没有在他灵台之中,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封印中只有这古战场遗址,空空荡荡。这里总会让他想起那段并不美好甚至称得上残酷恶心的日子,他不不愿在这多待,可同行的某人消失,他不得不继续停留。
这里应当不再有隐匿凶兽,但此处着实特殊,保不齐有什么其他的危险。衣落落虽然有那神秘的金色灵力护体,但江晦还是有些不放心。
也是奇怪,那女人明明这样讨厌,他为何偏偏......
江晦摇了摇头,一边想着一边走,可惜久久毫无所获。黑红的天空愈发昏暗,当黑夜将要降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远处的地上有一个身影。
是衣落落。
衣落落双目紧闭陷入昏迷,不知经历了什么,衣服上尽是泥土染上的污浊。她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虽然昏迷但双眉紧皱,时不时还会发出惊恐的呜咽。
江晦快步上前,没有犹豫地把人打横抱起,扫视了一圈四周辨明方向,思忖片刻后带着人朝一处走过去。
一路跨过无数尸骨残骸,和记忆中差不多。不同的是,有些模样狰狞的植株不知何时从腥臭的泥土中冒出,也不知从哪里汲取的养分。
走着走着周围植物愈发稀少,本就偏僻的地方看着更为荒凉,江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里是他小时候栖息的地方。
山洞很小,许久没有人踏足变得很是脏乱可怖。江晦施法除去山洞中的灰尘杂物,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床把衣落落放了上去。
灵火在指尖亮起,洞中很快温暖起来。
江晦坐在床沿,见衣落落依旧紧皱眉头,犹豫一瞬还是将手轻轻放在她的额头。衣落落额头温度很是正常,摸着并无大碍。可衣落落为何迟迟不醒来,并且这样不安稳?
江晦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的“梦”和衣落落问他的话。难道这一次,衣落落又陷进了那样的场景之中?
可为什么这次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
江晦设好屏障,从储物袋中掏出各式各样的东西把洞穴填的满满当当。他在衣落落床边放了一把椅子,没有睡觉或者修炼,无时无刻观察衣落落的状态。
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
*
记忆碎片中。
小江晦的状况持续恶化。他不停地捂住头顶痛苦翻滚,顶端柔软的角一点一点突破血肉长出。
衣落落心绪本就纷乱,看着他此时的样子更是焦急又无助。
这、这水魔长角怎么还这么痛苦啊!江晦脑袋不大,又是耳朵又是角,怎么能长这么多东西!
衣落落无心仔细思考水魔相关的内容,把小江晦搂在怀里,不停抚摸他的后背希望能让他舒服一些。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身无灵力束手无策的苦涩,不知怎么,脑中闪过江晦用各种方式逼迫她解除修为封印的样子。
小江晦似乎察觉到衣落落的无措,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反过来安慰道:“姐、姐姐,没事......我之前也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衣落落用衣袖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握住他的小手,怜惜道:“抱歉,姐姐没办法帮你。”
“没关系。”小江晦艰难挤出一个笑,“我自己......可以的!”
“你这孩子啊......”衣落落把小江晦往怀里搂得紧了紧,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
足足过了一整晚小江晦身上的痛楚才消失,衣落落看着怀里疼累到睡过去的人,小心翼翼把他放在床上。外面天色已经逐渐明亮,虽然依旧泛着黑红的颜色,但和昨晚彻底的漆黑比起来还是好上不少。
洞口的屏障似乎是计时的,到了早上就自动散去。床上的江晦面色苍白,身形瘦弱,昨日靠在她怀里的时候身上的骨头都有些硌人。
衣落落在洞中坐着,愣愣盯着洞口。没了屏障的阻隔,外面的气息一览无余,充满战火历史积淀的荒芜感扑面而来。
衣落落在此处没有什么饥饿感,但江晦却不一样。她回头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抿了抿唇,起身朝洞口外走去。
她谨慎走着,一边走一边做标记。可这偌大遗址除了泥土就是石头,还有遍地的骷髅,人和兽的都有。头顶的食腐鸟许是昨日被江晦震慑,今天也没有出现。衣落落找了一路,连片树叶都没有看见,什么吃的都没有找到。
江晦在这里吃什么?难不成只能靠猎杀食腐鸟为生?
衣落落也想搞来一只,只可惜现在她身无灵力,过去没等抓到鸟,可能已经别鸟先吃了。
不过......也不一定。
衣落落转念一想,现在似乎只有江晦能看见她,那些食腐鸟就把她当空气,或许可以找机会一试。
只是这食腐鸟的大本营在哪里呢?
衣落落估摸了一下时间,抬步继续朝前走去。
又是走了好久,她突然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巨高的石头插在地上,上方是断裂的缺口,不知是从哪里寻来这么大的长石丢到这里。
石头的最顶端有一顿黑乎乎的东西,衣落落定睛一看,发现正是她苦苦寻觅的一群食腐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