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张良是不是当世第一美男子还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赵不息不能让后世史书记载什么“上初见张良,自以为弗如”。
马车缓缓行驶着,一座大宅院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座宅院占地十分巨大,约有数十亩,只是门前荒凉萧索,院内的树杈肆意越过围墙,树杈上零星散布着鸟窝,鸟吗,鸟鸣清脆,像是已经许久无人打理一般。
黑石车队停在宅院正门之前,赵不息三人跳下了马车,溪拿着邀约帖子往前几步敲门。
只是却没有看到门开,溪略微皱起眉,又用力敲了几下门,这次,才听到一个细微的脚步声从门那边响起。
“吱~”
厚重的木门被从内推开,一个老者揉着眼睛探出了半截身体,看到自家门前围着的这数十人,老者明显被吓到了,诚惶诚恐:“诸位……您是来干什么的?”
溪将手中的帖子交给这个守门的老仆,冷声道:“你家主人的名讳可是张良?”
老仆战战兢兢接过了帖子,看了一眼,发现上面的确印着自家的家徽,这才松了一口气,“我家主人的确是张良。”
“告诉你家主人,黑石子应邀前来了。”
老仆听到溪的话,连连点头,一溜烟就往府内跑去,应当是去禀告张良了。
“这家主人好生没有礼貌,分明是他邀请您在先,您已经来到了,他身为主人却连家中即将有贵客临门都不告诉门仆。”赵不息身后的一个门客埋怨道。
门仆气喘吁吁的找到张良的时候,张良正在书房内读书,听到有客人来访的时候张良颇为惊讶。
自韩国被灭时候张良就带着幼弟隐居在此,他的幼弟身体不好,无法外出,张良为了保护自家,也多是自己出门游历的时候多,而少有邀请旁人到自己家中做客的。而先前知道此处宅子是张家族宅的那些旧韩贵族又死的死被移走的移走,平日一年半载都少有客人登门。
难道是来找他们的?张良想到自己宅院中藏着的那些麻烦之人,想起了不太愉快的事情,忍不住略微皱眉。
张良一边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袍,一边询问门仆,“来者可告诉你名姓身份?”
“有,来人说‘黑石子应邀前来’,还给了您的帖子,说是应您的邀请来的。”门仆心里也在嘟囔,他不记得自己主人何时通知过自己有客临门啊,先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客人,可来客之前数日主人就会告知自己要有贵客上门,怎么这回没通知自己呢。
张良原本正疾步往外走,听到门仆的话之后脚下一顿,他站在了原地,脸上先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想到什么之后脸色一沉,接过了门仆手中的拜帖。
拜帖上的确印着他的家徽,也的确是以他的名义邀请赵不息过府一叙,可拜帖上的字迹却不是他的字迹。
张良攥着拜帖的指节发白,他眉头紧皱,转瞬之间门就想到了这是谁做的“好事”,他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出来。
他们怎么敢……
张良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当务之急是控制住那些人,不能让他们把赵不息牵扯进来。
黑石子的名声已经传出了河内郡,纵使张良在韩地也有所耳闻,可他一直没有联系赵不息,哪怕赵不息也属于和他一样的人。
可张良不愿意牵扯赵不息进来,知道张良和赵不息相识的其他人却并不愿意放弃赵不息这个助力。
张良远远的看到了门外的马车,脚步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他上次和赵不息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时候赵不息才四岁,自己也才十几岁,一转眼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面了。
想到小时候抱着自己大腿不撒手的小姑娘,张良柔和了眉眼。可转念间门,又想起了赵不息这次过来是被那些人借着自己的名义骗过来的,张良又叹了口气。
赵不息也看到了正往这里走的张良,眼睛一亮。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色长衫,逆着光走来,一双细长桃花眼含着笑,虽说五官柔和,可周身气质却自成一体,虽是面若好女,却让人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个男子。
赵不息脑海中没头没尾的蹦出八个大字来: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不过读过《史记》的赵不息知道这时候的张良只是看着隐忍温柔,实际上是个一言不合就能提剑shā • rén、有游侠气的暴躁青年。
这几息之间门,张良已经走到了赵不息的身前:“黑石子,别来无恙。”
赵不息眨眨眼,笑道:“许久未见,子房倒是还没有什么变化。”
二人又是一番寒暄。
张良吩咐下仆带着赵不息带来的这些门客休息吃饭,又吩咐好备宴,他自己则带着赵不息前往正厅。
许多年未曾有过联系,按理来说就算先前有交情也应该已经生疏了,好在张良和赵不息都点满了情商,几句话下来生疏一扫而空,二人讨论着各家学问,倒也颇为愉快。
只是赵不息询问张良邀请她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张良却只说是长年不见,忽然就想起了故人,邀请赵不息来府中玩乐罢了。
张良还郑重其事的给赵不息道了歉,说按照礼法应当是自己为客上门拜见赵不息,只是他一时没有注意到此事,身为思念故人的人没有上门拜访赵不息,却让赵不息舟车劳顿来满足他的念旧之心,是他的不对。
这个借口听着似乎很合理,可赵不息却觉得十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