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之吃瘪,虽心有不快但也不跟言如斯计较,尴尬一笑没再说话。但言语桐跟杨远之最后最后才赶到便径直挤开人群还坐到了言如斯的旁边,周围顿时有人不高兴窃窃私语起来,只见坐在旁边的一人开口说道“这习院的规矩真是被人越发轻视了,这位兄台,你这么晚才到且一来就坐在言姑娘的身边,这不太合适吧?”
杨远之心里正憋了口气没处撒,看向说话那人,一身锦衣玉袍倒是生得相貌堂堂,一双眼睛粘在言如斯身上,眼神之中闪过毫不隐藏的占有欲。杨远之学着言如斯刚才那样撇了那人一眼,淡淡地说道“什么时候有人都能够在程夫子眼前对习院的规矩说三道四了?眼中还有程夫子他老人家吗?再有语桐是如斯姑娘的亲妹妹坐身边有什么不对,哪轮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
一句话连消连打说得那锦袍公子满脸通红,想向言如斯解释什么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上来,言如斯认得说话那人是邵家小公子邵又聪,平日总是假惺惺地对自己嘘寒问暖搞得自己不胜其烦,这回见杨远之让他吃瘪,心里也是痛快抿嘴浮上一抹微笑,这转瞬即逝的笑容让得周围的年轻公子们心跳一阵加速。
程夫子虽然看似闭目入定,但周遭发生的一切却并没逃过他的感知,听到杨远之反驳别人竟还扯上了自己这面旗帜,眉梢一挑心道“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只见程夫子掌心向上微抬手腕,小几上的油灯忽地自己燃了起来,四周树静风止,唯有那小小的灯芯闪动着,而豆大的光芒也随着程夫子的呼吸前后律动着。
草庐四周的学生们这时也停止了一切的嘈杂,都静下心来等着程夫子的教诲,但程夫子在点灯之后就一直保持着盘膝的姿势再没有多余的动作。
杨远之看着那前后摆动的火焰生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心念一动,连忙静下心来随着那光芒来回律动的规律开始修炼起来,刚运行了一周天便喜上眉梢,这劲气在经脉之中的流转的速度莫名快了几分,而且劲气的力量也变得更为强劲。于是便更加认真地感悟那烛火扑朔的规律,乐此不疲地运转着体内劲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旁边有人轻轻地碰了碰自己杨远之才停止修炼,再睁眼时发现程夫子已经不知去向,先前围得密密麻麻的人也大多散去。言语桐已靠着自己的姐姐睡了过去,言如斯看着自己没有说话,杨远之知道自己刚才进入了一种玄妙的修炼状态,而言如斯似乎也隐约知道自己修炼到关键之处,没有打扰自己,感激地对她点点头道“多谢了,如斯姑娘”
言如斯也朝杨远之点点头,说道“走吧,天色已很晚了”说罢便打算叫醒自己的妹妹。杨远之连忙抬起食指在嘴边比了个虚声的动作,然后轻轻地将言语桐背在背上,用眼神示意言如斯一同向习院外走去。
半空中已是明月高悬,月光洒在两人的身后将背景拉得很长。从远处看去,一个眉目如画背上虽伏着一人却步伐轻快、一个身姿婀娜本就娇美的脸庞在月光的投射下更显几分圣洁,两人缓缓走着,就像一对从画卷中走出的璧人。
第二日,杨远之像往常一样入了习院,刚走了没多久就被一行人拦住,为首的一人赫然便是昨日里跟自己抬扛的邵又聪,站在邵又聪身后的几人一幅唯其马首是瞻的模样。
来者不善,杨远之也没什么好脸色,盯着拦在自己面前的邵又聪喝道“让开!”
邵又聪脸色一变背后一人便跳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子,别不识抬举,知道你眼前的人是邵府小公子邵又聪吗”
杨远之冷笑道“邵又聪是哪根葱我还真不知道”
邵又聪脸色一变再变,还强装着风度说道“王炎,不得无礼,料这位师弟是初来习院不太懂得规矩,我这做师兄的便有义务教导一二,你说是不是这位师弟”
杨远之倒是想看看这几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视着邵又聪说道“愿闻其详”
邵又聪见得杨远之好说话,甚是得意端着师兄的作派说道“第一,习院之内不得对师兄出言不逊;第二,言姑娘那般的美人以后你离她远点;第三嘛,听说你身上灵果甚多,今儿趁这机会就拿一些出来孝敬孝敬师兄”
原来是言如斯的追求者啊,还想打自己灵果的主意,真是脸太大一个盆都放不下。杨远之冷哼一声道“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打到你同意为止”邵又聪见杨远之丝毫不给自己面子,也就收起了虚假的微笑,示意刚才出声的王炎对杨远之出手。
武经阁内,言语桐急冲冲跑进阁楼奔到言如斯身边,满脸焦急地对姐姐说道“不好了!不好了!远之哥哥跟你最讨厌的邵又聪为了你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