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季铭当然来啦。
他没有案子的时候,都会给自己找悬案去破。
知道西南驻军的最高长官有问题,他能放任?
万一出点什么事情,让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受到损伤,他能过得了自己那关?
再万一,胡胜利与边境外的势力勾结了,给整个华国造成损失了呢,他能无视?
必须不能啊!
所以,他来了。
当然啦,他也不是遇上什么事情就直接自己莽上去的冲动性子。
他要是这样的性格,别说能安全从对岸回来了,最初的时候,他就根本不会被派过去。
因为胡胜利的事情没有实证,汪季铭无法直接逮人。
他再次进入西南地界的时候,也不会轻举妄动,就想着先找到胡胜利违法的证据。
等证据确凿了,直接回京城,把证据上交,由军部直接通报,处理这件事情。
他不是那种个人英雄主义特别浓厚的人,也不是那种被老战友摆了一道,就觉得人间不值得,非要找回场子的人。
在他的心里,胡胜利不对劲,他就查,违法了,那就罚。
一切都是为了公理正义,为了保证华国和人民群众的利益。
当然啦,他之前有被伤害到,是真真儿的。
所以,在查找胡胜利犯罪证据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留手的。
务必要掘地三尺,连底裤都不给胡胜利剩下。
因为胡胜利职级不低,汪季铭在来西南之前,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何先华。
何先华自然是全力支持汪季铭的啦。
本身,他跟汪季铭私交就好。
汪季铭做事又从来没有掉过链子。
之前,古董国宝的事情,给他长了多大的脸啊。
到现在,他都觉得汪季铭走到哪里,脸上都是发着光的。
正道的光!
这不,他知道汪季铭要查胡胜利,尽管有些意外,也直接就批了,给人给车给经费,那是一点也没有吝啬的。
汪季铭同志头一次觉得,自己从前出任务查案的时候草率了啊。
以后有任何任务,他都得来何先华这儿走一圈,就按现在这个规格给他安排上。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不过,经费他笑纳了,人和车就不用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再入西南,那边无论是胡胜利也好,当地势力也好,都不会夹道欢迎。
夹道开枪倒是更有可能。
作为曾经单打独斗的潜伏人员的汪季铭,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去西南。
有时候,人多了,未必是助力。
汪季铭也是有很多技能傍身的,现在,他就化身成了玉石生意人,开着车,叼着雪茄,大喇喇地开车进了西南。
他修了眉毛,染了头发,化了妆,加深了轮廓,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别说,这么一整,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就是萧玖和秦砚在,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汪季铭:······谁还没有两把刷子了。
凭借着生意人的身份,汪季铭成功打入了当地势力中。
无他,他手上好的玉石多啊。
当然,这个也是何先华批给他做门面的,都是有编号,记录在案的。
等案子查完了,这都是要完璧归赵的。
反正,汪季铭凭借着玉石商人的身份,在西南地界混得是风生水起。
当地势力的一些当家人都已经开始跟他称兄道弟了。
没办法,汪季铭本人确实是有些人格魅力在身上的。
他放下身段的时候,把一个豪爽大气,热爱交友,又有点老于世故的生意人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赚得盆满钵满。
汪季铭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看着手里的大量钱财发呆。
这钱来得太快,太容易,要不是他心性坚定,说不好真有可能就这么沉沦了。
也难怪胡胜利会晚节不保了。
这相当于,每天都能看到金银元宝在自己面前飞来飞去,这么多年下来,真能忍住不伸手?
眼下的情况来看,胡胜利是没有忍住的。
通过几次接触当地势力,以及汪季铭的明察暗访,他发现,胡胜利这孙子,不仅伸手捞了钱,还玩大发了。
从前,胡胜利心里对权势,对钱财,是有企图的,但是,他也爱惜羽毛。
毕竟,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是他年轻的时候抛头颅洒热血得来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
他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如今,吃喝不愁,又有权柄在手。
实在没有必要铤而走险,给自己找事。
最多,他就是眼红一下当地势力的收入,心里暗骂一句,早晚要把他们都干翻了。
然后yy一下,钱和宝贝都归自己的画面。
最后,再偷偷伸手给自己喝口汤。
当然啦,就是这口有点稀的汤,也够他喝得饱饱的了。
然而,人的是无穷尽的。
虽然喝汤就能饱,但是,胡胜利觉得肉更好吃,饭更实在。
只是,毕竟有顾虑,一直犹豫着。
导致胡胜利改变想法,开始行动的原因,当然不仅仅是汪季铭找他运国宝回京城的事情了。
在那之前,他就已经有了想法。
可以说,国宝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扩大了他的野望。
明晃晃的功勋和钱财放在了已经动了心思的胡胜利面前,他能忍的住?
那绝对忍不住的啊!
之后,汪季铭借着天险深渊的意外,顺利带着国宝回京城,顺利入华国博物馆的库。
这里面就没有了胡胜利的什么事了。
然后,胡胜利的也明白,汪季铭肯定是怀疑上了自己。
毕竟是多年的战友,他对汪季铭还是很了解的,有了疑问,他一定会去查。
这么一查,他必定出事。
从胡胜利在华国一开放,就把妻子儿女全部送到国外就能看出。
他这几年犯的错误不小,喝的汤估计能把正常人撑坏。
胡胜利猜到,等国宝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汪季铭肯定会来西南彻查他。
到时候,他晚节不保,要下台不说,他国外的妻子儿女的生活来源也会断掉。
胡胜利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
妻子儿女对他是很重要。
但是,防着自己的事情被妻子儿女猜到,也是防着他把自己的老底交了,钱都给了,自己会被蹬掉,他都是每个月找人给他们汇款的。
这他要是一出事,他们家就差不多是团灭了啊。
他可太知道,国外的月亮不比华国的圆了。
要是妻子儿女没了钱,那在国外的日子,可真不是人过的。
他疑心病是重,但对妻子儿女的感情也是真的。
于是,他想了个釜底抽薪的主意——分裂自治。
这对当地势力来说,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真的能分裂自治了,他们凭借这里天然的地里位置,什么钱赚不了啊。
于是,没有任何波澜的,敌视的双方瞬间和解到达蜜月期。
并且开始暗中行动。
汪季铭查出这些的时候,差点心梗。
这胡胜利的胆子也太大了。
他以为他是谁?
真的引起暴·动,最后的受益人会是他?
天真!
当地势力打的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主意。
到时候,事情可真的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没说的,他立刻就准备离开西南。
他要把这个消息尽快送回京城,然后,由军部直接接手西南驻军,阻止胡胜利他们的异想天开。
汪季铭怕附近的驻军里有胡胜利的人,他都不敢在附近打电话回京城求援。
他原本的打算是,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把事情报上去。
这事太大,他跟何先华都扛不住的。
谁知道,就在他开着车快要离开西南地界的时候,他被人给围了。
就是前文所说的,他遇上的是“人多势众”。
真正意义上的哦。
汪季铭和他的车,被其他人和车围得严严实实的,称得上插翅难逃。
汪季铭:······吾命休矣!
呃,还没有完全休。
胡胜利穿过人群来到汪季铭的面前,笑得一脸志得意满,他对汪季铭说道:“老汪,我一直很欣赏你,这你是知道的。”
“你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留下来辅助我?”
他张开双臂,微微一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收入了囊中。
“只要你留下来,我给你的待遇,不会比在京城的低。”
“老汪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汪季铭:······想屁吃!
他连话也懒得跟他说,环顾了一下周围,寻找生机。
然而,人和车实在是多,围得密密麻麻的,他很清楚,闯是闯不出去了的。
胡胜利还在喋喋不休:“老汪啊,你人不留下来就算了,那些证据,你可得留下来啊。”
“你没还没来的及把证据送去京城吧?”
“这样,咱们到底多年的情分,我也不为难你,你把证据给我,我放你离开。”
知道汪季铭不会轻易相信,他又补了一句:“你立个誓言,不把西南的事情说出去,并且,终身不再踏足西南地界。”
“怎么样?”
“当然了,你以后要是改了主意,想要投奔我了,我也是随时欢迎的。”
说完后,他就要笑不笑地看着汪季铭,仿佛胜券在握。
汪季铭知道,胡胜利此举,无非是想要折辱他罢了。
他化妆成这样,都被胡胜利识破,还及时带人追了过来,说明西南已经尽在他的掌控。
胡胜利会不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把证据往京城送吗。
他就是想看到自己因为怕死丢掉自己的底线与尊严,向他摇尾乞怜。
胡胜利把他也拉下来,变成跟他一样的存在,仿佛这样,就能洗去他为了钱权而变节的污点。
他会更加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看,汪季铭在对岸的糖衣炮弹下没有变节,最后,还不是跟着他混了。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他是对的,他比对岸的领导人更加具有人格魅力。
汪季铭能如了他的意?
他直接就拿出手·枪,当着胡胜利的面上膛,然后,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他对胡胜利恶意地笑笑,学着萧玖的口吻说道:“不如你猜,我把证据分成了几份,放在了哪几个地方,有没有请人帮我把证据送去京城?”
说完,在胡胜利不敢置信的眼光中,他就准备扣动扳机。
然后,他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
倒下了?
当时,他就觉得自己也有点手软脚软了。
怎么回事?
天险深渊那边的粉雾又飘到这里来了?
这要是真的,他以后每年都得过去磕个头。
在他即将倒下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老汪,你行不行啊?每次都要我们来救。”
汪季铭:······我不能晕,我得证明我行。
要萧玖他们来救,是意外情况。
然后,下一瞬,他果然清醒了过来。
汪季铭:看,我能行的!我拥有钢铁般的意志!
“老汪,老汪,想什么呢?”萧玖把手里的药瓶塞给汪季铭,“拿住使劲吸啊,别放手,不然,你也得倒。”
汪季铭激灵灵打了喷嚏,在刺鼻的气味中清醒了过来。
看着手上的小药瓶,他什么都明白了。
哦,跟他钢铁般的意志没有关系。
“你散mí • yào了?”汪季铭不敢离小药瓶太远,怕自己被迷晕了,给萧玖他们添乱,嗡着声音问道。
“是啊。”萧玖爽快承认,“这么多的人,我们也打不过啊。”
打是一定打得过的,但是,没必要啊。
用mí • yào也是一样能把人放倒的,还省事了呢,何乐不为?
汪季铭的想法显然是跟萧玖一致的,他收了手·枪,冲萧玖比了个大拇指。
这回要不是萧玖和秦砚及时赶到,他可就把自己给送走了。
萧玖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其中有个穿着军装的特别显眼。
她就觉得这身军装穿在胡胜利的身上也特别的刺眼,上前一步就要给人脱了。
“小玖,怎么了?”秦砚看到萧玖的动作后,问道。
“我要把他身上的这身衣服脱下来,他不配穿。”萧玖回道。
“没错!他不配穿!”
声音铿锵有力,当然不是秦砚的,是汪季铭的。
就见他上前一步,一手拿着小药瓶,稳稳靠着鼻下,防止自己误吸了mí • yào。
另一只手干净利落把胡胜利身上的军装给扒了。
干完这个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点幼稚。
但是,解气!
见汪季铭还有力气扒人家的衣服,萧玖也就放下了心。
汪季铭:······不是,你话说的清楚一点啊。
谁扒人家的衣服了,就是把军装脱下来而已啊,而且是外套。
别乱说话坏他的名声。
“老汪,这些人怎么处置?”萧玖问道。
汪季铭想了想,觉得胡胜利和这些人的情况没有必要瞒着萧玖和秦砚,就把自己查到的事情说了。
“现在,最棘手的就是怎么处置他们了。”汪季铭说道。
谁也不知道,西南地界还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同伙。
他们贸然把这些人交给当地的公安局或者军营,都是冒险。
当然,像上次那样直接把人撂在这里,他们溜走就更加不可能了。
上次是因为有国宝在,有顾忌,又没有什么证据。
毕竟,他们那时候只是言语交锋,还没有动手抢夺,就全体倒了。
把人抓了,对方矢口否认,汪季铭这边就会很被动。
但是,这次就不一样了。
汪季铭已经拿到了证据,并且,胡胜利刚刚的话也证实了他自己的问题。
这么多人围着身为保密局局长的汪季铭,逼得他拿枪自杀,这可是妥妥的犯罪了。
“不如。”萧玖出声,见汪季铭和秦砚的目光都看过来,她说道,“不如,直接拉去京城吧。”
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