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什么就去获得。遇见问题就去解决,被质疑就证明,被阻碍就将其清除,有目标就达到目标,行动,想做什么就立刻去行动。
五条悟人生中一直是这么做的。
他只失败过一次。诚然那责任并不能算在他的头上,就算是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人也没法把那件事情怪罪到他的脑袋上,但他依旧觉得那是失败。
是啊。如果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一个人怎么会让妻子死在自己的怀中呢?
知情者有些哀叹惋惜,有些会进行毫无作用的安慰,说什么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五条悟当然没想死,殉情从来不在他的选项之中,他只是不明白,世界上有这么多人死,但还有更多人活着,那一天死去的为什么非得是她?
他的妻子,那样小的年纪,每天的烦恼不过是没法征服困难的游戏,画画的时候又被谁打翻了颜料瓶。
常有人说放下吧,把她忘掉,往前走吧,尊贵的五条家主,六眼神子要什么没有呢?最强的咒术师,见证过这么多次死亡的人,为什么要缅怀那特殊的一个呢?
五条悟答不出来,也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只是觉得不应该。
雨蝶来到这个世界上,振动了两下翅膀,就被雨水匆匆打碎进泥土里。
如果唯二见过蝶翼的人都将她遗忘,那她该有多可怜。
除去爱意和思念,还有一种更深刻的责任感使他时时刻刻将她记在心里——这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不应该这么可怜。
后来每救一次人,五条悟就会想她一次;每想起她一次,心里就会浮现无穷无尽的怜惜。
这么小的孩子,遇见了那样失败的丈夫。
“老师……”
她在卫生间磨蹭了半个小时,才攥着裙摆走过来,哭得声音都哑了,在五条悟眼里,此时此刻再没比她更加可怜的人。
杰的惩罚结束了,接下来是他的回合。但他实在没有杰那样旺盛的嫉妒心。
只是发生了点意外。他想,那不重要。眼前的小家伙依旧是她的妻子,他仍然以她的丈夫自居,所以会愤怒,会嫉妒,但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责任,旺盛的保护欲和补偿欲。
“吓坏了吧?”
他伸手把奶茶往她那边推了推:“刚送来的。”
“谢谢。”
她像是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在他对面坐下,然后捧起奶茶,像以前那样习惯性地用手指在上面慢慢摩挲。
五条悟盯着她的手指看。
或许是她离开得太久,或许是在夜晚想她的次数过多,又或者刚刚才见过她哭着崩溃的样子,他脑子里短暂地闪过一些回忆: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单独处在一个屋子里,两心相悦,总是三两句就把她扯进怀里。
这么可爱是谁的错呢?忧太也会那样对她吗。
会的吧,青春期的小孩连狗都不如。
像是察觉到他的低气压,少女抬头找起话题:“感觉这里和寻常的火车不太一样呢。”
“这是咒术师专列。”
五条悟看着她手指上的戒指,抬手轻敲桌面:“杰说那些孩子们经常出差,在枯燥的长途中还要压抑着自己也太可怜了,所以就申请了几趟专门的列车。作为交换,这里布置了结界,周围的咒灵会被吸引过来。”
“原来如此。”
她点头,佩戴着的戒指和杯子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轰鸣声:“所以会被咒灵攻击……不是巧合吗?忧太、他也知道这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