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玉佩你说丢了便是丢了吗?有谁能证明?”陈平厉声诘问道。
庄严淡淡扫了他一眼:“无人能证。”
众官员一听,立刻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起来。
就在这时,萧老丞相终于站了出来,问道:“陈平,你所说的那农户居于何地?”
“居庸关。”陈平语气沉重地答道。他原本是打算和青萍在那里隐居一生的,可谁知……谁知他们竟然狠毒至此,连偏安一隅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甚至还杀害了那一家三口的农户,是他连累了他们,每每思及此处,他心中便是愧疚懊悔不已!
庄严听到这个地方顿时心头一跳,紧接着便又听得萧老丞相问道:“庄大人,二十多天前,你在何处?”
庄严顿了顿,最后还是如实答道:“居庸关。”
这下不止是文武百官,就连夙千越也忍不住变了脸色,问道:“你去居庸关所为何事?”
“微臣和未婚妻闹了些矛盾,去居庸关是为了找她。”庄严答道。
萧老丞相接着问道:“据老夫所知,你那位未婚妻家在凉州,你们为何在居庸关停留?”
“下官从京城一路追过去,恰好在居庸关追上了她,后又遇上了歹人屡次想要劫走下官的未婚妻,下官担心未婚妻的安危,所以便说服她一同回京。”庄严三言两语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
“你撒谎!什么和未婚妻闹矛盾,分明是你故意找的托辞,你去居庸关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要杀我夫妻二人灭口!”陈平目眦尽裂地怒视着他,认定了他就是杀害农户一家三口以及韩青萍的凶手。
元青砚心里本就憋着一股邪火,此刻听着陈平的指证,那股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窜,季书玄一个没拦住就被跳出来,对着陈平狠狠一脚踢过去,啐了一句,嘴里破口大骂道:“呸!我看你就是满口喷粪!”
“你说我表哥shā • rén灭口,可是你亲眼见到了还是亲耳听到了?没有证据的事就叫污蔑、诽谤!”
陈平猝不及防被踢了个趔趄,爬起来后便情绪激动地冲上去和元青砚厮打起来!
“来人,快把他们分开!”夙千越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算是明白鄂国公为何总是喜欢提着军棍满世界地揍他了,这厮实在是太没有分寸了。且不说陈平的证词有几分真几分假,这里可是金銮殿,哪里容得他如此放肆!
话音刚落,便见纪简和庄严二人一齐出手将他们二人制住,元青砚被庄严拉着还想着要挣脱:“表哥你别拦着我,我今日非得要他好看!”
不想他这话刚一出口便听得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你想要谁好看?”
“摄政王!”“摄政王来了!”
百官反应过来后脸色微变,纷纷俯身行礼:“臣等见过摄政王!”
“都免了吧!”慵懒的声音悠悠说道。
众人心中下意识地紧张了几分,战战兢兢地起身站好,眼观鼻鼻观心,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
元青砚在听见这道声音的那一刻犹如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似的,瞬间冷静了下来。
说来也怪,要说祖父每回揍他揍得那么狠,可真要说起怕的人来,他最怕的居然还是夙千离,一见到他就发怵。而这股子害怕里头还藏着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
此刻悄然抬眸望去,只见一袭红衣的夙千离嘴角噙着一抹极淡的笑,闲庭信步般地走到自己面前站定,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你刚才说,要给谁好看?嗯?”
元青砚心里一阵哀嚎,几乎立刻就摇头否认道:“王爷听岔了,我,我就是一激动,嘴瓢了……没要给谁好看,没要给谁好看……”
夙千离轻笑一声,旋即从他身上移开了视线,凉凉道:“三日后,我要见到《资治通鉴》出现在我桌子上,没问题吧?”
“没,没有。”元青砚弱弱地应了一句。
“噢对了,我要的是十遍。”夙千离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然后不去管元青砚脸上一副心如死灰的神情,直接对坐在龙椅上的夙千越道:“臣参见皇上!”
夙千越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便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就连神情都不似方才那般紧绷,连忙道:“七哥不必多礼!七哥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
最近这一个月,七哥都称病没怎么来上朝,只是偶尔会在大朝会时露上一面,而且每每待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他方才几乎都要派人去摄政王府请七哥了,还好,还好七哥及时赶到……夙千越心里暗暗庆幸着。
“尚可。”夙千离淡淡应了一句。
殊不知,庄严在看到夙千离的那一刻心便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儿,在场的其他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占据这具身体的人可不是夙千离,而是千染啊!寻常的朝会也就罢了,左右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然今日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