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情景让人不得不相信李承乾的话,但张婕妤始终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她狐疑看向李承乾:“小郎君何时养的鹞鹰?这鹞鹰似乎还未成年,是秦王殿下为你搜罗来的吗?”
阿耶搜罗的?李承乾撇撇嘴,才不是呢。但他没反驳,自动忽略掉这一句。毕竟鹞鹰的来历归于系统,这点他不能说,也说不了。这些年他早摸清楚了,但凡涉及系统的话语,即便他有心告诉别人,也是开不了口的。系统好似有某种力量,禁止他泄密。
李承乾没有直接反驳张婕妤,反而转身拉住李渊的衣袖,委委屈屈道:“阿翁,怎么人人都问我何时养的鹞鹰?承道是这样,张婕妤也这样。我何时养的重要吗?不管我是以前养的,还是最近养的,就算是今天才养的,它也是我的,不是吗?”
张婕妤被噎了个够呛,连忙开口解释:“小郎君误会了。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
李承乾歪着脑袋,神色迷茫:“别的意思?张婕妤还有别的意思吗?”
张婕妤:……
她嘴角抽搐,尴尬道:“没……没有。”
李渊半点没因自己的宠妃吃瘪而恼怒,反倒哈哈大笑起来,慈爱地摸了摸孙子的头:“承乾说的对。鹞鹰既然是你养的,那不管什么时候养的,都是你的。”
他的目光扫过鹞鹰,这只鹰是他今日与承乾一起见到的。当时鹞鹰可没这么听承乾的话。李渊并非没有疑虑,却都掩藏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太极宫西侧羊圈里刚生产的两只母羊不也是如此吗?
还有西红柿。这种作物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曾派人打听过,中原大地连同北荒南蛮都未曾见过此物,偏偏承乾就能阴差阳错获得。
承乾身上似乎有某种运道。运道……李渊忽然又想起了当年袁相师的话。
“阿翁可要帮我主持公道!”
李承乾的话将李渊刚飘远的思绪及时拉了回来。
“阿翁,承道伤了我的鹞鹰,还说鹞鹰是他让四叔射的,跟我抢。他不讲道理。”李承乾声声控诉,意图分明,毫不掩饰。
张婕妤眼珠微动,温声劝慰:“小郎君,你们是兄弟,何必为一只小畜生伤了感情?”
李承乾重重点头,十分赞同:“张婕妤说得对。不能因为一只小畜生伤了我们的感情。我明明都已经告诉承道,鹞鹰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了,而且几次强调。承道都不听,还非让人去拿,甚至命令他们不但要把鹞鹰拿下,鹞鹰身上的东西也要。
“先生们说了,不问自取是作盗,明知而夺是作抢。承道对我如此,可见他一点也没在意我们的兄弟感情。或许在他看来,与我根本没有兄弟感情这种东西。”
张婕妤浑身僵住:……她是这个意思吗?
李承乾扬了扬下巴,神情愤懑,理直气壮,半点不觉得自己理解有误。有误?这事本来就全是李承道不对,难道还能是自己的错?那必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会理解错误吗?绝对不会。李承乾自信满满。
他这一顿骚操作成功让张婕妤一口气堵在喉咙,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李渊轻飘飘一个眼神扫过来,没有呵斥,也不见愠怒,却让张婕妤心头咯噔一下,将刚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不敢再多言,恐多说多错,惹了李渊怀疑。
李渊重新看向李承乾:“此事是承道不好,阿翁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如何?”
“阿翁只要让大家知道真相,为我沉冤昭雪就行了,道歉却是不必。”李承乾大方地摆手。呵,他才不稀罕李承道的道歉呢。
沉冤昭雪?就这,也值当用这么严重的词?
李渊无语,但听李承乾又说:“不过赔礼的话……嗯,我估摸着承道也没什么好礼赔给我。他有的我都有,无甚稀罕。要是太子伯父愿意代他赔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嗯……毕竟伯父是长辈,我不能辜负长辈的心意,对不对?”
张婕妤好容易忍住没翻白眼:……你怎么不直接说让太子赔你厚礼得了。
李渊忍俊不禁,眸中笑意盈盈:“承乾想要什么?”
李承乾转悠着眼珠子思索,半晌后说:“阿翁,今日鹞鹰给我送了一袋种子。”
“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