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确实是个警察。
多管闲事。
当林泓飞额角还贴着药疤就来看他的时候,林泓羽如是道。
对方第一次没笑。
……我是说你以后别再多管闲事。林泓羽别扭地补充。
他哥坐在旧车场的篱笆边,捏着根草,说,小羽,你觉得这个世界是黑还是白?
黑,林泓羽瞥他。不过也有某些白痴觉得是白的。
林泓飞自言自语,小羽,外面有很多黑色,他们游离在夹缝中,建造自己的规则,那是一个颠覆的世界。普通人侵入会死,会成为行尸走肉,他们眼里没有法律,没有敬畏,他们是……主宰。
林泓羽皱眉,那你还管?
黑色会浸染白色,但是如果白色够多,一样能反噬黑色。
“白痴。”林泓羽咬着牙,从嗓子眼里低吼一声,一把抓起烂泥砸在雇佣兵的面门,整个人敏捷地飞冲上去,照着鼻骨狠狠一击。
阳光在雨季是稀客。
当雨水混合血水滑下太阳穴的时候,林泓羽总觉得他好像是在旧车场和那群混混打架。和那群人打的时候他总是不认输,因为他不想再在林泓飞面前丢脸,被一个突然冒出来让他叫哥的人救,那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又挨了一拳头。
也许是看自己人打不过,另一个雇佣兵忽然冲了上来。
林泓羽吼了一声,冲他脸上吐了口血唾沫,闪身躲过一击,飞身一跃,骑到对方后脖子上猛击。
雨声呼啦呼啦地,泥水被男人们舞得飞溅。他的敏捷和结实耐打令一圈雇佣兵看足好戏,兴奋地呼喝,往他身上泼酒。
他被狠狠砸进泥浆。但他的腿却像两根打死不分开的钢筋,死死绞着男人的脖子,任拳头几乎要砸碎胫骨也不放。
“给老子,陪葬!”他吼道,狠狠一拧,男人便不动了。
雇佣兵们安静下来。
林泓羽爬起身,脸上,身上,全是泥。他看起来快要脱力,眼睛却火红地扫视他们,像在扫视一群手下败将。
“打啊!打啊!”他吼。
忽然,他整个人从背后被拎起来甩向一边。
放酒的桌子被砸了个稀巴烂。
浑身的骨头像是全散架了。肋骨仿佛戳进了肺管子,又在心脏里捅了一遭。林泓羽挣扎着,半天没爬起身,雨水把他脸上的汗和血全洗了,糊涂间隐约看见那是个壮得像个黑熊的男人,身高绝不低于两米。
那人身后的小木楼边躲着那个女人,张着两个无神的眼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