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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的圈说的是学术圈,谢书秋摇摇头:“作家,届时引介给老师。”

这几句交谈没避着人,周围恭贺的声音多了起来,谢书秋笑着谢过,兜里的手机还在响,他朝余老示意自己去趟卫生间。

晁弈发了几款戒指图,又问谢书秋拿身材尺寸,要定制西装。

谢书秋选了几款,又把尺码表发了过去,回到会议厅时,众人围着余老争辩。

“在争什么?”谢书秋从外围走到余老身边。

“你来得正好。”余老朝他招招手,“我们正想问问你的意见,你觉得我们该从理论出发关注文学,还是从文学出发反思理论?”

谢书秋想了想:“理论诞生于文学,依附于文学而存在;文学因为理论不再只是灵光一现的激情。怎得突然就把他们对立起来了,他们之间的张力应该激发出新的东西才对,这不能钻牛角尖。”

余老赞许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茶话会结束,众人都坐回了位置上,准备着听人发言。

这次的发言人谢书秋认识,同校的一个副教授,点头之交,不算熟——但这只是谢书秋这么想。

谢书秋听着讲座,忽然就听见台上的主讲人叫了自己的名字。

“我听闻谢书秋教授在评价文学作品时往往是一针见血,从来不喜欢废什么长篇大论,最厉害的时候甚至把别人一整页的批评简化成了两行字,这正吻合了鄙人本次汇报主题,不知谢教授能否给我们现场展示一下?”

谢书秋抬头,面板上的ppt已经换成了一张文学作品节选。

这纯属无妄之灾,谢书秋内心摊手表示自己是真的无辜。

主讲人跟他不太熟是真的,但两人渊源颇深也是真的。

这人参评副教授的时候,被比他年轻5岁的谢书秋比下去了,当时他就不服气,结果参评教授的时候,刚升教授的谢书秋又出了专著,跟他参评的主题相似,却论述比人深得多,这人当即就被贬成“思考浮于表面”,直到现在四十来岁了还是个副教授。

再说刚刚,提出应该用现成的理论去套文学作品好坏与否的也是他,结果谢书秋一句“别钻牛角尖”,他又成了个笑话。

谢书秋暗暗叹了口气,他没什么在这种会议上贬低别人抬高自己的想法,于是微微站起身,说:“您分析得已经很透彻,至于怎么批评,各有各的方法,有人喜欢简洁的语言,有人喜欢华丽的词藻,这都很好,百花齐放,我批评的水平一般,就不献丑了。”

谢书秋还没坐下,就听见台上的人又说:“谢教授这就太自谦了,听说谢教授的夫人正巧是一位作家,不如就用她的作品来展示一下?”

这就是纯属故意了。

谢书秋的性取向在业内不是个秘密,此时无论有心无心,称晁弈为夫人,都算得上是一种羞辱。

谢书秋的脸沉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的问题,刚用‘爱人’一词,是我先入为主地认为,在这儿没有人会无礼到,明知他人性取向,仍借此歧视并羞辱我的爱人。我想重新介绍下,我的爱人,是一位男性作家,且我很尊重他,在没有取得他的同意时,我不会随意暴露他的身份,因为这也许会对他造成困扰。”

他与晁弈是形婚,未考虑过床笫之事,但他从不以“老婆”“媳妇”称呼晁弈,晁弈无论是在上还是在下,性别不会变,用明显带着性别分类的词称呼晁弈,谢书秋觉得这实在是无礼至极。

主讲人的面色露出点尴尬,谢书秋平日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温吞绅士的,没人见过他夹枪带棒的说话。

整间会议室安静了几秒,在尴尬即将弥漫到每个人身上时,余老率先开了口:“好了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批评风格,想学就去看书秋写的书嘛,去听听书秋的讲座也不错嘛,干嘛非得夹枪带棒的说话嘛——书秋,坐。”

这话就是明晃晃地偏向谢书秋,可余老的资历辈分放在这,事儿也是台上那位先挑起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谢书秋面色转缓,慢慢坐下了,台上的主讲人脸上赤一块白一块,胡乱结了个尾就下去了。

有这么一场闹剧在前,整个会场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没人敢再乱说话,规规矩矩地发表完观点就下台窝着,进度都加快了不少。

会开完,谢书秋惦记着晁弈的土特产,想着买完就坐高铁回去,连聚餐都推了,一个人往城区跑。

梅江的口味偏重,谢书秋昨晚跟他们一块儿吃饭时,被一道看着特清淡的炒胡萝卜偷袭,辣得舌头发麻,愣是喝了两瓶奶也没缓过劲,他还在搜寻着清淡点的特产,晁弈的信息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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