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棒留下了一道裂痕,还有少量的块状物体掉了下来,佛像依旧用怜悯而慈悲的目光俯视着这个企图将自己粉身碎骨的可怜又可悲的男人。
神从不怨恨世人。
那是宋晁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反复想起,难以忘却的场面,段珏像一个疯狂的掠夺者,一棒又一棒的敲在佛像身上,随着裂纹越来越大,段珏手中的铁棒也有了明显的凹陷,尘灰飞扬的佛堂内,男人模糊的背影惶然又无助。
于是宋晁知道了,段珏恨的其实是自己。
那个没有来得及挽回一切的自己,那个面对种种预兆都没有放在心上的自己,那个自负的,愚蠢的,总爱大包大揽,以至于“助推”了老四死亡的自己。
佛堂内是不太照的进光的。
宋晁不记得自己在外面蹲了多久,双腿都从酸痛变成了麻木,段珏依旧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的铁棒,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虎口都被磨出了血迹,汗水浸湿了头发,双臂也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但他似乎不知疲倦,也不知痛楚,他在泄愤,也在质问,他在质问神佛,也在质问自己。
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下时,涩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佛像的一角已经变成了满地的碎渣,段珏丢掉铁棒,双臂无力的垂下,跪在这片狼藉中,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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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宋晁打算不打扰对方,悄无声息的离去,其实他今天有课,现在只能祈祷老师没有点名了。
自从认识了段珏,他好像就逐渐从好学生的模子里抽离了。
然而在他刚转过身时,没静音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靠!
宋晁手忙脚乱的从兜里翻找出手机,摁了好几次才关掉这个该死的闹钟。
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投下了一大片阴影。
“起来吧。”段珏发出一声叹息,听起来就像就像树上自然脱落的叶子:“蹲这么久腿都麻了吧。”
太久没听见段珏说话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宋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看着段珏朝他伸出的手,迟疑了许久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段珏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半蹲下身,拍掉了他膝盖上沾染的灰尘。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忍到下山的时候,宋晁才问出这个问题。
“从你下楼开始。”段珏回答。
“啊。”宋晁吃惊:“这么明显吗?”
“是我敏感。”段珏抬起手,久违的摸了摸宋晁的脑袋:“我对这种事很敏感。”
感受着那熟悉的动作,宋晁低着头没吭声,吸了吸鼻子。
段珏伸臂揽过他的肩膀:“好了,委屈什么。”
“你好久没跟我说话了。”宋晁小声说。
虽然知道不该埋怨,委屈的意思还是不可避免的漏了一些出来。
段珏沉默了几秒:“抱歉。”
宋晁摇摇头:“应该的。”
“你逃课啊。”
过了一会儿,还是段珏率先打破了沉默。
“啊。”宋晁说:“现在回去也来不及了。”
这一棒留下了一道裂痕,还有少量的块状物体掉了下来,佛像依旧用怜悯而慈悲的目光俯视着这个企图将自己粉身碎骨的可怜又可悲的男人。
神从不怨恨世人。
那是宋晁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反复想起,难以忘却的场面,段珏像一个疯狂的掠夺者,一棒又一棒的敲在佛像身上,随着裂纹越来越大,段珏手中的铁棒也有了明显的凹陷,尘灰飞扬的佛堂内,男人模糊的背影惶然又无助。
于是宋晁知道了,段珏恨的其实是自己。
那个没有来得及挽回一切的自己,那个面对种种预兆都没有放在心上的自己,那个自负的,愚蠢的,总爱大包大揽,以至于“助推”了老四死亡的自己。
佛堂内是不太照的进光的。
宋晁不记得自己在外面蹲了多久,双腿都从酸痛变成了麻木,段珏依旧不知疲倦的挥舞着手中的铁棒,细看的话,可以发现他的虎口都被磨出了血迹,汗水浸湿了头发,双臂也必然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但他似乎不知疲倦,也不知痛楚,他在泄愤,也在质问,他在质问神佛,也在质问自己。
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下时,涩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佛像的一角已经变成了满地的碎渣,段珏丢掉铁棒,双臂无力的垂下,跪在这片狼藉中,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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