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近,开二十分钟的车就行,王哲停好车进电梯,时间到了五十五分,他进了电梯,到了酒店的高层,正好三点整。
一出门,他就看到了凌谷。
又见到凌大佬了,现在的大佬跟平民百姓似的随便就能见到,王哲一看到人就感慨,“钟孙子回来也不是没有好处,像您,媒体上都很少见的人,我早中晚能见三次,电话时时有,我都觉得我都跟着您沾光了。”
凌谷来押阵的,他按着王哲的背,带着王哲往里走,“别贫,刚才小钟给他妈打电话了,母子俩聊得很不愉快,钟太心情也不是很稳定。”
“您走远点,最好别听我跟钟太瞎聊。”王哲拿文件袋在他面前摇了摇,“有些事,正好是您不能听的。”
凌谷的眼睛在他的文件夹上停了停,心里闪过很多的猜测,连王哲过往处理事情的手段手法都在他心里过了一遍,然后他停下脚步,跟王哲道:“我知道你从来不是偏激的人,你在东市冲得那么快飞这么高,有那么多的高手和你成为了朋友,不是帮扶你,就是和你成为了利益共同体,这跟你时时尊重他人需求的战略决策有关,你不喜欢激怒人,哪怕小钟一回来就把你架到天上让你下不来,你也做到了情绪与利益的平衡,你知道平衡与稳定才是大家最想看到的,你做到了,大家很看好你,这一仗你干得很漂亮,你知道你前途无量。”
真是,大家都是明眼人,能看懂钟复宇手段的,都看懂了。
能看懂他的,也都看懂他了。
偏偏他父母,看懂了,还是要把锅甩他身上,要欺负他,要辗压他,要把怒火发泄到他身上,好像他这种人没有什么尊严可顾忌的一样。
偶像很会看人,说的话,也很中听,但做好了决定的王哲还是不为所动,“你不是说让我痛快一把吧,这就是我的痛快。”
他这话一出,凌谷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按着王哲的背,“我送你过去,记住一点,在父母和你之间,钟复宇选择了你,你想让他背一个他连父母都不要只要美色的名声,只要你做,他心甘如饴。”
钟母所在的位置快到了,她已经看到他们出现了,凌谷朝那边看看,嘴里还在说话:“我个人觉得,这算是爱情了,你觉得这可能是一时,但这一时,也非常珍贵了,你说是不是?”
王哲懂他话里的意思,他回了偶像,“他以前给的也很珍贵,比现在还要珍贵一点,就是太贵了,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师,我的心也是肉做的,哪怕现在夜里做梦,我还是会梦到我被抛下的无助。”
他再理智,终归是人,不是机器人。
是啊,人可以原谅过去,但一个错误让它发生两次,那就是这个人的不对了。
凌谷懂他,拍拍他的背,道:“不说了,我今天是来你护航的,于公于私,我都会护你一程。”
他停下不再走,让王哲走了过去。
钟母六十多的人了,但看起来,她还是有着四十来岁的美貌与身材,还有着一种四十多岁美人所没有的风韵,她保养得很好,气质更是不一般。
她现在的小情人,才三十多岁,比她儿子也就大个几岁。
她的事,也没几个人知道,王哲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他家老大的关系网里,有知道她秘密的人。
她保密措施还是做得很好的。
很多秘密的保护措施她都做得很好,她儿子都未必清楚。
王哲之所以有她秘密的资料袋,也是因为这些年钟太不让他好过,他未雨绸缪,为了天天有踏实觉可以睡,提前准备了。
他对他很多的对手,做的都是这种准备,钟太不是唯一的一个。
王哲从不看轻她,但也看得不是很重。
作为人生这场游戏的主动参与者,参与者的坚决与松弛,决定了参与者在这场游戏里的宽度与长度,还有质量,对如何让自己走得更好,王哲向来平衡得很好。
他到钟太面前,看她坐着不动,仅抬头冷静看他,他拉开椅子,看着她的脸道:“那我坐下了。”
说着他便坐了下来。
酒店位于六十六楼,是东市最高的大楼,很俯瞰东市半个城的风景,钟太坐在窗边,就像个精致又大权在握的贵妇。
她冷眼看着王哲坐下来,一言不发。
王哲觉得他要是不说话,钟太能一直不说话,在气场上首先压他一头。
以前她也这么对付过王哲,王哲那时候年纪少,没感受到她的气场,对着她嘻嘻哈哈的,就像个贫民窟出来的分不清场合轻重的傻小子。
那时候她眼里充斥着不屑的笑意,看在王哲眼里,让王哲很不舒服,但看在钟复宇的份上,王哲把那份不屑的笑意解读成了“这个人对着我笑应该不是很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