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车厢,停滞的气息。徐行名忽然觉得心脏疼。
蒋新翎站在车头,看着驾驶位的徐行名拢着衣服从车内下去,就算特地整理过前面,衣服背后的褶皱也依旧明显。
徐行名真会装模做样。蒋新翎想。
刚才,他哥打开车门,问他怎么了。
他踮了踮脚,说,陪他练车。
褚曾翎先朝徐行名望了一眼,才看回他:明天吧,我那车随便你造。
蒋新翎手插着裤兜,又为今晚徐行名自始自终没有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而不爽,特地抱怨:哥,你明天要出差,哪里有时间?
他一双狐狸眼在晚上闪啊闪,盯紧了徐行名。
徐行名的脸上果然闪过讶然,可很快归于落寞的眼睛。
看吧,他哥的行程,他这个“嫂子”知道的还不如他这个弟弟多。
徐行名终于开口,却让人听着有些可怜:曾翎,昆曲在周六下午,你那时会在吗?
他哥只是看着他的“嫂子”。
沉默是无声的压迫。
他看见徐行名很快苦笑了下,低声回道:我知道了。
他的“嫂子”总算舍得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面上是一副兄长的样子,比起褚曾翎,他这个“嫂子”倒更像一个家庭里的大哥,徐行名甚至对他笑了下:新翎,你正在长身体,不要太晚,高中生还是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你看看,徐行名真会装模做样。明明是要他不要打扰他哥的睡眠,还是会从他的角度出发。
他无声地笑,晃了晃头,耳钉的光闪出一道粼粼,一双狐狸眼闪着挑衅:放心吧,我不会扣着我哥太久的。
徐行名被这软刺刺了一下,没有辩驳,抿了抿唇再说:走路不怕摔。明天我也可以坐仪姑的车。
蒋新翎听到这里,像只被踩到痛脚的猫,没好气地回:我技术没那么差。
他哥嗯了一声,哼笑在喉咙,打趣道:开到绿化丛的可能是哪只小狗吧。
他真是无言以对。要是徐行名再笑,他恶狠狠地瞪向徐行名。
徐行名倒是淡然:敢于犯错就离成功不远。
真会装模做样。蒋新翎想。
徐行名下车前对他们说:晚安,两位。
他哥把后座的东西递给他:你先睡,不用等我。
蒋新翎扭着头,故意不去看徐行名走远的背影,他故作潇洒手插裤袋地绕过车头走到驾驶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