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姑住院这事,是褚玉苗打电话说的。徐行名要移民这事,是仪姑打电话告诉他的。
褚曾翎花了两天接受徐行名没有第一时间打给他的事实,直到他在消息回收站看到那条被删掉的消息。
是宋邵严先给他打的电话,他还以为宋邵严是不满意他的安排——他要离开巴西,留下冯希睿,让宋邵严过来谈合作。
“褚曾翎,你想不想赚更多的钱?”
褚曾翎听他这话,乐了:“合着我不在巴西得损失几个亿?”继而正色道,“宋工,合作是安排好的。”
“合作?”宋绍严在那头疑惑,“什么意思?”
“我后天回国,宋工,其实我错了,你更合适来谈这个矿,你是材料出身,你过来谈硅矿很合适。向东山也在这边。我把冯希睿也留给你。你全权负责,公司所有人都听你调配。”褚曾翎简单说清情况。
谁知道那头宋邵严笑起来,褚曾翎疑惑地皱眉:“我以为你要兴师问罪,关于徐行名。”
褚曾翎没想到宋邵严主动聊这个话题,他原本计划放在宋谈好硅矿以后再说。
“以后我会看好手机。方秘书我开掉了。”褚曾翎只说。
“褚曾翎,一个阑尾炎和一个几亿的项目没得比。况且,也不是徐行名生病。我只是在保证我们的利益。褚曾翎,作为你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你因为一时着急,更改早就定好的行程,从而耽误入手硅矿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你要拿几亿弥补。再说,你是怀疑徐行名的能力吗?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没有能力照顾好一个阑尾炎的病人吗?忙不过来也可以请护工,医院也有护士。”
这次轮到褚曾翎笑了下:“师哥,你以为当初,我高中给你的五万是要谋求什么利益吗?我就是,希望你别不开心,就给了。我回去找徐行名,也是一样。仪姑对徐行名来说,很重要,我担心他。我不管他有没有处理好这个事情。我担心他,我担心他,就要改机票。”
听筒那边一时沉默。
“以后别拿我手机。”褚曾翎想了想开口,“要是我真因为合作顾不上徐行名,该道歉该负责该承担的,是我,不是你。我那天可能接到电话,不会立马更改行程,但是拒绝,也应该我来做。师哥,当什么坏人啊。”最后一句话,褚曾翎像是在说笑。
话筒那边一时只有沉重的呼吸,就在褚曾翎准备挂时,宋邵严突然开口:“你欠我一场雨。你欠我在伊比拉布埃拉公园里开拓者纪念碑旁淋的一场雨。”
“我欠你的海了去了。”褚曾翎说,“师哥,就让我再欠一回。”
宋邵严不知为何内心升起一股情绪:“去巴西有什么提示?”
“带把伞吧,宋工,这雨比股市都突然。”
二人都笑起来。
“你了解稀土资源吗?”
“‘工业的维生素’?国内挺多的。”褚曾翎说起这个笑了下,对这次临时抽查,承认道,“其他,一概不知。”
“褚曾翎,从现在开始,想办法控股稀土相关的公司,能控多少算多少。稀土在七月底会因为政策出来,从而暴涨。有人看中稀土,要在这上面发财,我们的时机到了。”
“稀土不是国家把控吗?”
“是,所以褚曾翎,你主攻的是这些股东背后,私人成分高,但因为时局入内,现在不想入局,要退场的人。想办法把背后的股东换成你的人你的公司,你要做背后实际控股人。我来给你划名单。”
“上一世你做过?”
“没有。上一世你做过。准确来说,是上一世的你,所做的一份跟踪稀土资源的调查表。你当时因为没能力入局而后悔。你可以看作,一份礼物。上一世的你送给现在的你。”
话筒那头,褚曾翎并没有昏头:“我们这算赌。”
“胜算很大,褚曾翎。因为稀土公司很多,背后的婆婆又是多上加多,你只需要搞定一部分想要安享晚年的婆婆,你就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我想要什么?”褚曾翎把手机扔在床上,开着免提,走到风口,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咬在嘴里问。
“褚曾翎,我了解你,芯片走上正轨后,你就会把这个公司给老蒋。不管你之后做什么,你难道不需要钱吗?收购徐氏集团,扳倒覃家,又或者傅家。傅家的水深不可测。现在有个机会,能让你手上的钱翻几倍。你不愿意赌一把吗?现在买入稀土五块钱,七月底就变成六十六,你不喜欢这样的游戏吗?”
“我需要砸多少钱?”
“二百亿都值得赌。”
褚曾翎闻言笑了起来,是从胸腔发出的愉悦。
密密麻麻的笑声从听筒那头传来,宋邵严握紧手机,听着人走近,靠近,拾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