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三个的故事就这么结束。可我没想到……”林琮望向一言不发的褚曾翎,“对行行的事,你知道多少?”
“哪方面?”褚曾翎却问。
“覃槐育。”林琮讲第二句话时充满讽刺,起身扔喝掉的啤酒,“天才书法家。”
褚曾翎顿觉喉咙干涩:“事实。他死了。庄阿成干的。”
林琮此时捞了一罐新的啤酒:“我猜也是。”林琮表现得很散漫,褚曾翎怒目以对。
林琮意识到这点,笑笑,反而俯身将褚曾翎面前没喝的啤酒,也换成从冰桶里拿出的冰啤酒,还替褚曾翎打开,再拿自己手里冰啤酒碰一下。
“喝吧。你需要这个。”
褚曾翎望着面前冒冷气的啤酒,听到林琮开口。
“外界只知道国外天才书法家、师承冯谏朝的覃槐育,是突发疾病死的,他们总说天妒英才,还羡慕覃槐育死后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版税,被遗孀冯与善和覃家人全部继承。可是覃槐育□□的事从没有报道。我来告诉你细节。一桩□□是如何被人为篡改,变成一件意外的。”
“你知道像冯家他们这样的家庭,总要有个继承人。徐行名便从小被这样培养的。除了冯与爱,冯与爱是个奇怪的妈妈,她只会问徐行名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却不在意徐行名能不能继承家产。徐行名也是个传统又奇怪的孩子,他会自我教育,甚至用不着大人要求。有一天,十五岁的某天,徐行名问人要来一些能在紫外线灯下看到的荧光粉。我看到了,询问他,徐行名说没什么。克制好奇,也是我该做的,我没有再问。”
“再来,第二天我来到冯家,听到门房在抱怨,到时间小姑爷没出现,这是覃槐育的名字。”
“我找徐行名上课,我们有马术课。”
“那时我们并没在意。覃槐育那么大个人出什么事。气氛紧张是在夜里,我出大门时看到警车停在院门。”
“第二天,我再去冯家,被检查身份,还是徐行名把我带进去的。我注意到徐行名的手破了一块。我替他上药,就像当初他为我一样,可徐叔叔很不专心,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我安抚他的情绪。外面爆发出一阵骚动。我爬到床边伸着身子望向窗户,徐行名在我身后拉着我。”
“我看到脸上挂彩的庄阿成被抓起来。说真的,我多少有些幸灾乐祸。可在晚上听到覃槐育死了,覃槐育死了是庄阿成干的。我觉得荒谬。我们看到覃家人展示的,关于庄阿成和覃槐育一起走到天台花园的监控,庄阿成推他的视频。情绪激动的小姨要立马把发现的影片送进警局。覃家人劝说她,先休息。几个大人对着庄阿成拳打脚踢。收养庄阿成的老管家哭着说不要,她照顾徐行名,跪着不停地磕头,磕出血,没有人理她,覃家人照打不误。可她磕头求徐行名。徐行名冲上去,挨了拳头。冯外公忙冲上来阻止大家,说是晚上再说。我注意到徐叔叔的脸色不好。我跟上徐行名。”
“徐行名不高兴,我想逗徐行名高兴。”
“然后我发现了那个视频。”林琮说到这里倒吸一口气,“□□的视频。”
可他没想到褚曾翎说:“视频在我手上。”
林琮讶然,跟着,释然,继续讲下去。
“我想让徐叔叔高兴。我给他拍东西。按错了也许是。我回到垃圾站。可是垃圾站要再删一次。那根木头不知道。是的,庄阿成,一个仆人的养子,怎么会知道昂贵的dv还需要再删一次。我为了知道是什么,我还原了。我看见了真相。我震惊,我交给徐行名。我走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行名开门。我进去。如果不是我去打开dv,徐叔叔就不会看见这个。我抢过视频。徐叔叔揍了我,对我吼,这是庄阿成的一条命。现在想想我真是疯了,一条命。那个时候的我想,有什么能够比徐行名的名誉更重要。不就是一个仆人的儿子。长大后又对社会做什么贡献。我对徐行名说,他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他可以继续当他的小少爷。庄阿成本来就是个孤儿。死不死的有什么所谓。
可徐行名问我,如果是我呢?我替他们代入,却从没想过,倘若有一天我是庄阿成呢,我就该如此被别人弃如敝履吗?人与人之间真的有高低贵贱吗?受人尊敬的书法家,对自己的小辈,做了禽兽之事,被庄阿成发现阻止,再被推下去。徐行名发现视频,能够证明庄阿成动手的原因,难道就要因为徐行名的名誉,将其掩盖吗?”
褚曾翎望向他。
“后来我才知道,庄阿成那根木头,不仅删了视频,还在第二天夜里跑进徐叔叔的房间,假装对徐叔叔做那种事,覃槐育给徐叔叔下mí • yào,那根木头当然知道,所以清醒的徐叔叔揍了他,还要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