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魏郁看着魏应城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心中仅剩的期待也随即碎了一地。
他果然是在做梦,哥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因为自己消失而担心呢……
“如果不是哥假装要和黎若柏出国把我骗了出来,我是打算在暗中默默看着哥就足够了。”
灯光下,他低下眼睫,神情居然有些脆弱无助。
“那喂食器后面的东西呢?”魏应冷着声音问。
魏郁若是临时走,喂食器后面怎么会有监听器。
魏郁嗫嚅着嘴唇说:“一直都有……我那时候太想你了,又不能随时和你见面,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但我只在家里放了一个,别的都没做。”
“‘只’?”魏应城蹙眉,“正常人都不会这样做。”
“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太正常的……”魏郁脸上难得现出心虚。
“哥不喜欢这些事,我就不做了。不,以后哥不喜欢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做了。”
如果是过去的魏郁,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随时能掌控魏应城。
手机的定位,尾随的车辆,还有各种可以安放设备和人的角落……
只要魏郁想,他可以无孔不入地潜入魏应城的生活。
这种控制欲来自于他的不相信。
人心最不可信,如果不是靠自己牢牢掌控,那随时都会失去。
只是现在……魏郁有了不敢用力掌控的东西。
他过去亲手把它摔碎,又拼命把它拼凑修复。
如今只敢小心翼翼地用手心捧着,断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魏郁轻声说:“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现在,不要再把它打碎了,好吗?我什么都可以做。”
魏应城硬下心,吐出“骗子”二字,“你每一步都在骗我。”
“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背着你在家里装qiè • tīng • qì,也不该在回来之后骗你继续可怜我。
可是,可是……可是如果我不这样做,可能一直等到我死了,都还以为所有关系没有丁点感情,你对我的好只是被我一点一点算计来的。
我一骗再骗,一个谎言搭着一个谎言才能让哥看看我,我又何尝不是寝食难安。”
从一开始,魏郁就是带着谎言与魏应城相见。
这是他用得最娴熟也最常用的方式。
欺骗别人,但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又有什么错?
那时候的魏郁从来没想过,那个在琴房里像王子一样的男孩,会在自己生命中留下浓重的痕迹。
“哥……”魏郁再度叫出这个称呼。
哪怕魏应城生气,他也要这样叫。
他们不是血缘上的兄弟,也没有一同长大的情意,他和魏应城充其量只是在魏家一起生活过那么一段时间,魏应城也从未叫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