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净手掌被碎片划伤,鲜血染红地板,他却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司榆,眼神根本不像一个孩子,司榆大抵被吓到了,惊声尖叫:“疯子!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不是我儿子!你是个怪物!”
司净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一边说自己不是她的儿子,一边却逼自己承认她是他的妈妈,尽管司净从来没有承认过。
司净就这样在房间里度过了一年,偶尔会有老师教他学中文,如果不愿意或者不小心说了挪威语,那么接下来三天他见不到任何人,也吃不到任何食物。
其实,司净从来没有妥协过。
见不到任何人他就不见,吃不到任何食物他就不吃,哪怕就这样死掉也无所谓。
可每当出现这种情况,司净奄奄一息时,甚至有时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爸爸妈妈,司榆又会在他耳边哭喊,乞求他不要走,不要丢下她一个人。
司榆在他床前哭得十分伤心,好像自己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联系,如果自己死了她也活不了多久。只有在这种时候,司净觉得或许自己真的是她的孩子,或许她也是真的爱着自己。
大概是抱着这么一丁点希望,司净继续留在她身边,以这种互相折磨的方式。
司榆真的爱他吗?
司净不知道。
如果具体一点,司净并不知道什么是爱。
司榆大部分时间是正常的,有外人来到家里她会亲切热情地招待他们,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一副舐犊情深的模样,等他们走后,又会在司净面前歇斯底里仿佛恨不得他去死,真是令人作呕。
司榆最疯的一次,是爷爷和奶奶来中国看他。
司净太久没有见过他们,太久没有说过挪威语,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打招呼,可是见到他们司净很高兴。
他问爷爷,自己能不能跟他们一起回去,他想回家,想回有爸爸妈妈的地方。
爷爷好像很了解司净的遭遇,因为家里管家是爸爸曾经的朋友,他们一直有联系,一直在找机会带司净回去。
“爷爷,不能现在带我回去吗?”司净疑惑地问他们。
爷爷说法院将他的抚养权优先判给了司榆,他们不能直接将他带回去,只能找机会从司榆手里抢过去。
司净问他怎么抢。
爷爷告诉司净,只有司榆失去抚养能力,他和奶奶才有机会将抚养权抢回去。
只有司净先变成没有人可以抚养的孤儿,他们才可以把他接回去。
爷爷奶奶没有在国内待几天,就被司榆强行送回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