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别:“我没有偷听。”
老板笑嘻嘻对费临说:“这位先生结过账了。”
费临疑惑地看了沈别一眼,张了张嘴:“呃,下次请你。”然后自顾自出门,往医院走。
沈别心情复杂地跟在费临后面,不确定费临现在是什么情况,需不需要另一个人引导一下,气氛和场合都实在是怪。
费临倒是先开口了:“那你还是听见了,你听懂没,她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沈别当然知道,因为他太懂傅婂的心情了,不过在此之外,傅婂接受不了的那些地方,也正是沈别喜欢费临的地方。
少年时代的沈别,读到卞之琳的《断章》,并不能理解那种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的微妙情愫。
后来遇到了费临,他也在窥视这个看风景的人。
他喜欢看费临全情投入在手术中时,忘记周围一切的模样,他喜欢费临的客观和从容,喜欢他可以理智地专注于当下的工作,平静地看生命流逝。
可能因为,这些特质都是自己没有的。
21岁的费临已经在神经外科跟手术,彼时博一的沈别,有一次去神外会诊,遇到独自查房的费临,正在和隔壁床的家属谈话。
沈别微微偏头,看向地板,背后响起费临干净声线:“手术是很成功的,破裂的血管瘤我们都清理干净了,术中也没有出现并发症状,但如果术后一周还没有恢复意识,他大概率醒不来,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事,在神经外科疾病中无法避免,至少现阶段的医学无能为力。”
病人的女儿带着哭腔:“可是为什么……”
沈别转过身,眼底蒙上一层悲悯,打断了费临接下来或许更加冰冷的阐述。
“术后恢复的影响因素是多方面的,家属多陪陪患者,呼叫他的名字,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