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抢救回来,就算是器官衰竭,也是可逆的。
再加上费临还没到衰竭那一步,只经历了散热障碍和意识障碍,按他们的经验来讲,情况已经很好了。
大概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十点,十二个小时。
很少有人能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从而提前采取措施,可以说,是沈别的经验救了费临,又或者说,是当年死掉的那个少年,救了费临。
赵林钟渐渐回过味来,打量儿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
只是,这十二个小时对沈别来说,漫长到时间近乎凝滞,做这也不对,做那也没有,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如果费临真的没了,他会怎么样?
如果他就此一蹶不振,那他会瞧不起自己,他想,费临也会瞧不起那样的自己。
为医学事业奋斗终生,结果心爱的人却死于医学瓶颈,这是血淋淋的真实也是耳光一般的消化。
费临的心电监护指标恢复了正常,医生交代了几句,护士抽完血,病房里就只剩下沈别和费临他爸妈。
费临的胸口还插着电极片,打着深静脉管子,大腿处因为抽过动脉血,留了一小片淤青。线头一多,看起来像是藤蔓把他锁在这里。
沈别突然理解了很多人临终的时候想回家,不想死在医院里。
被这样插满管子,一点也不像人,一点儿没有尊严可言,如果你把躺在那里的人当病人,你会觉得医院给了他最好的保障。
如果那儿躺着的是你的爱人,你会觉得医院真是天杀的。
沈别走近了,盯着费临看了老半天,看到费临都有点不自在了,正要出声问他,沈别忽然一低头,单手攫过费临的下巴就开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