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
“这个实验楼在学校最偏僻的位置,除了一条主干道以外四周都是树林,距离外面的主马路和学生宿舍、食堂这些人流汇集的地方都有一段距离,寻找目击证人可能有些困难,两位阿姨走过来远远看见一个人躺在地上,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喝醉了。
大朱阿姨还有点生气,因为有人呕吐的话清理起来很麻烦,但是等走近了一看她们都被吓了一跳,地上全是血,躺着的人一动不动,这才知道不好,大朱阿姨确保周围人没有人靠近,小朱阿姨先打电话通知学校保卫处再报了警。随后闻讯赶来的保安把这里初步做了封锁,一直等我们过来。”
“基本情况我知道了,辛苦了。”
傅流别走到许法医身边,蹲下身,仔细观察许法医的动作,像第一次见解剖的医学生神情一般认真。等着傅流别开口的许知诚脖子都要酸了,不情不愿,他还是先开口道。
“初步探查已经结束,尸体为男性,发现时衣着穿着良好,根据尸体僵硬程度和体温来看,死亡时间是今天凌晨12点至2点,尸体发现时后脑勺大面积出血,头额顶部见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并且现场已发现有脑组织外溢。
其他器官损坏或内出血要等回警局做一个详细的尸体解剖,不过从现场的情形来看,死者符合高坠至全身多器官、组织损伤并引发创伤性休克死亡,并且,毫无疑问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
“另外,死者脸部嘴唇至鼻腔处红肿,有少许生活反应,应该是死前曾与人发生过争执,我从创口处提取了少量皮屑,先回去化验,说不定留下疑凶的痕迹,子介,我这里结束了,让他们过来吧,另外地上的人体组织也要小心处理。”
现场的情形基本已经了解清楚,傅流别留下几人在现场继续查探,跟叶迦一起来到实验楼顶楼。“这里风景还不错”。
入眼处翠绿茂盛的树林透出春天特有的生机,碧绿的湖水带着一丝醉人的shén • yùn,怪不得校方三令五申,顶楼还上了锁,还是阻止不了学生们的造访,而据学生们所说这里的落日美景更是一绝,不管是清晨还是下午甚至是夜晚,时不时都有人在这里喝酒谈心。
傅流别看着天台遗留的各种零食包装和啤酒罐,不禁想起当年他们上大学的情形,不过眼下并不是怀念的好时机。
顶楼同样有警察看守,见队长与副队长一齐过来,急忙上前把情况进行汇报。
“队长,副队,初步查明,由于其他实验室有一些重要的实验器材和资料都会上锁,加上死者下坠的位置,我们初步怀疑死者是从顶楼这里跌落的,天台这里只有只有一小节栏杆,栏杆下面有一个足够一个人勉强站立的小平台。
栏杆只有小腿高,不论是自己故意、失足或是被人推落都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不过这里并没有留下脚印,目前不确定有几人到过这里,痕检科的同事在这里进行了很多搜证,具体情况要等到详细化验后才知道。”
“我看到顶楼转角处有一个摄像头。”叶迦接口。
“是的,刚问了学校保卫处,前段时间刚好坏了,估计从这里提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队长,学校张副校长到了,想跟你见面。”
“我知道了,叶迦你在这里,我先下去。”
熟悉的警笛声在校园里响起,一辆又一辆警车呼啸而过。隐隐约约听到清洁阿姨接耳交谈疑似命案的词语,早上被取消实验课的同学第一时间知晓了关键地点的所在,共和国大学生们的好奇心和想象力在这一世间得到淋漓尽致的体现,联系昨天的命案,已经脑补出殉情或者寻仇好几十个不同的剧情。
现场已经人山人海,密不透风的重叠人群里,传来一波又一波放肆又大胆的讨论,傅流别无暇理会。他并没有看到期待中的两个身影,隐约觉得不安。
张副校长风尘仆仆地赶来,一见面就握住了傅流别的手。“辛苦警察同志了。”接连发生两起命案,学校领导也倍感压力。
还没等傅流别开口,张副校长又说到,“警擦同志有所不知,我们建校多年,历史悠久,特别是这一栋实验楼,有35年的历史,也是我们江城市有名的历史文化建筑,还获得过很多奖哩。”
见张副院长迟迟未说到重点,傅流别忍不住打断,“这么一栋珍贵的教学楼,为什么就只有一个监控还碰巧是坏的?还请张副院长解释一下。”
张副院长接过秘书的手帕,擦了擦汗,“傅队长目光如炬,果然是少年英才啊,我正要跟你解释这一点,这栋楼线路老旧,之前校领导找建筑学院看过,确实没办法在不破坏建筑本身的基础上安监控,本来顶楼安了一个,但是最近这一段时间恰巧坏了,我们已经开除了负责这一片安保工作的保安,监控也已做了更换,以后绝对不会给各位警官再添麻烦。还望各位警官高抬贵手,在案情通报里面不要提及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