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东南西北四角各站有身着红色教袍的香主,偶尔出声宣布指令,站在祭坛左边处年纪稍大的人就是罗品洪,他此刻身着便衣,风尘仆仆显然才从外边赶回,国字脸上,不怒自威的神情看着正在举行仪式的教众。
如果把整个舜天教比作一个机器,那么其中一个关键部件发生损坏并没有影响整个机器的运作,走进大厅的傅流别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看来整个教派另有运转机制,傅流别心中对只有一面之缘的董匡建感到有几分敬佩。这样一个有魄力,能聚人心又有管理才能的人,可惜……
收回思绪,傅流别径直走到罗品洪身边,讲述来意。罗品洪手一挥,召来一名香主,小声做了安排,接着由教俾带领去到了一个安静的房间,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关上门,外面的声音几乎全部消失不见。
傅流别打量了一
下此时他们所在的“往事庭”,这是一间布置淡雅的茶室,古色古香,他正待开口。
罗品洪闭上双眼,长叹一声道,“凡此种种,皆是机缘,警官又何必执着于这些表象。”傅流别预料到此行可能不太顺利,他等罗品洪说完开口道,“罗先生。”
“警官请叫我罗掌教。”掌教二字罗品洪微微加重了音量。
“罗掌教”。傅流别自然地换了个称呼,“贵教主的死讯,相信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是想请问一下,你作为舜天教资历最深的一名掌教,是否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罗品洪的神色先是闪过一丝厌恶,接着他的神态有些惋惜,好像是在感叹对面的年轻人看不开因果,太过执着,他重复道,“一切都是缘,教主已经西去,我们又何必再去打扰教主清魂。”
傅流别加重了语气,“可是据我们警方查明,贵教主是被人谋害的,作为他的教众,你难道不想查清原因么?”
罗品洪摇了摇头,“傅警官,我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教主的缘,也是我们舜天教的一场劫难,我还有很多功夫要做,恐怕没有太多时间招呼你,请回吧。”罗品洪毫不留情下了逐客令。
傅流别走出房间,仪式正进行到高潮,器乐击打的声音越发急促,傅流别正准备离开。
“警官。”
傅流别回过头,只见说话人有些年轻,他身形微胖五官还算清秀,显然是从远处赶来,说话带有才跑完的喘气声。
“请您等一下。”眼前的年轻人身穿宝蓝色的长袍,衣领处缝制了几根紫色丝线,眼下的青年在教内的身份可不低。
傅流别心里一动,“你是施掌教?”对面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您叫我施先生也可以的。”
说着,他带着傅流别回到刚刚的茶室,虽然距离刚刚离开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再次来到“往事庭”让傅流别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还没等他开口,对面的年轻人有些抱歉地说道,“我刚刚一直在后面的院子里处理义父的后事,没人通知您过来了。”这恐怕是罗品洪有意为之,傅流别不动声色地想到。
“请问不知道我能帮上警方什么忙?”施雨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叫董匡建义父,而非教主,很明显你也是教内成员。”傅流别好奇地问道。
“傅警官您真敏锐。”施雨泽笑得很坦然,“因为整个教会都知道,我其实一直对舜天教都没有真正过归顺过,在我心里,董匡建始终是我的义父远远超过他是我的教主,所以这么多年我懒得改口,大家也都习惯了。”
傅流别点点头表示理解,“此行我主要有两个目的,第一想问问你最后一次见到你义父是什么时候?”
施雨泽想了一下,“前天上午十点是教内比较重要的‘点钟’仪式,也是每一个月教内最重要的时刻,教主必须出现在祭坛,在所有教众面前敲响圣钟,祈求这一个月教内事事安顺,仪式完成大概是十点零五分,还有。”
施雨泽有些抱歉的说道,因为我们这里是私人场所,义父又对隐私极为看重,所以厅内包括我们平时生活的逸仙居都没有安装摄像头,如果需要看监控可能要麻烦你们去对面的街上。”
傅流别表示感谢后继续问道,“那天早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施雨泽摇了摇头,“在我印象中,一切照常,义父完成仪式后,跟平时一样出了门,大概是早上十点十分吧。”
傅流别奇道,“你义父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你和教徒们都没有想过报警么?”
施雨泽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除了每月三次讲经和特定的一些活动外,我们并不能追问教主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