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看他刚才仿佛心中没有丝毫芥蒂,我现在很担心他是以为,你故意让他在赵义峒那里丢脸,从此把你记恨上了,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
傅流别眯了眯眼睛,有些惊讶,“不会吧?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他找来这么多记者,会不会是刚才记者太多他不得不装成这样呢?”
叶迦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认为,你可能不了解这种人的心态,想出气有的是机会,比如直接让下面办手续的人诸多刁难,或者直接把人带回省里过两天再还给我们等等,但是他都没这么做。”
叶迦迟疑了很久,最终还是开口道,“流别,秦川虽然本人能力不是极强,而且大家都说他只是省厅得不到你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
但是他本人并不能小觑,不管是能力还是手腕,很可能他对你本来就憋了一口气,今天又阴差阳错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以后要当心。”
傅流别彷佛被叶迦那句得不到而逗笑,“我们和省厅的联系没那么多,而且他们专案组和我们重案组是一个行政级别的,我们做事还轮不到他们嚷嚷。再说不是有你么?要说真有暗箭,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傅流别满不在意。
“如果我那时已经不在你身边了呢?”叶迦很想问这个问题,他端起水杯让液体滑过喉咙,也吞入了想要问出口的勇气。
半响他有些好奇道,“你之前是不是已到想通什么?”
傅流别马上被转移了注意力,“你最后一句话提醒了我,我们现在和专案组的处境事实上是类似的,他们肯定不知道犯人的真实情况,问题是我们又真的清楚么?”
叶迦知道傅流别想说什么,“这件案子从一开始在进行案情分析时也有人提出,凶手并非一人,因为两次案件的布置和尸体的处理,有不小的区别,但是这只是提出这样一个想法。
当时就有反对的佐证:第一,两位死者的真实死因一致;第二,两个案件发生的时间太接近。”
由于上一次媒体泄露案情的缘故,这一次有关案件细节的消息进行全方面封锁,全市媒体都只报道了部分关键信息,寻求市民提供线索,关键的内容一没有透露。
但是经过重案组警察们一点点推进案情,一步一步找到两位死者之间的共同点和联系,案情越来越明朗,抓住凶手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其他调查渐渐就停止了。特别是当找到两位死者的隐秘关联后,凶手为模仿shā • rén的可能性太低,傅流别也是在叶迦的提醒下重新想起了这个方向。
叶迦继续顺着这个思路说道,“如果说我们现在要重新进行调查,那相当于是把之前我们已经查到的很多信息推翻,对于我们来说工作量会更大。”
看着傅流别有些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明白过来,“你想到什么了?”
傅流别有些神秘地说道,“说不定线索已经被我找到了,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情,先等进去跟我们的勒索犯朋友好好聊一聊吧。”
犯人已经在赵陆镇镇派出所审讯室里了,他有些坐立不安,一些摆弄着手上的镣铐,一会盯着墙面出神。
夏随风看上去年纪并不大,他五官有些模糊,脸上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超大的黑色边框眼镜,几乎遮住了他半张脸。
他套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下面穿着一条洗得有些发白的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几天都没有打理过,他的皮肤仿佛常年没晒太阳,有一股病态的苍白。
夏随风四肢修长,他的手骨节分明,形状十分好看,在等待警察的过程中,他偶尔会用十个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这样的手弹钢琴一定很适合。
傅流别在他对面坐好,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好,我是重案组警察傅流别,我们现在正式开始,说说你做了什么吧。”
对面的少年仿佛不太擅长与人交谈,他想了想,几次想开口,一张脸胀得通红,最后勉强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勒索是犯法的,你知道么?”傅流别平静地说道。
“知,知道,可是我没办法,父亲生病等着用钱。”夏随风把手插进裤兜,他对眼前的警察有几分好感,这是为数不多在看见他的容貌和打扮之后,眼神里依旧充满着平等直视的人,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但夏随风看得出。
整个审讯持续的时间不是很长,或许夏随风并没有想隐瞒,又或者他已经隐瞒不了。在傅流别的引导式的询问下,他已经大概把整个事情弄了个明白。
夏随风在其他的什么渠道,听说有这样的一个聊天室,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他随即想到,可以利用他们怕被身边知晓的心理来进行勒索。特别是一些工作体面的,是他的首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