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清晨,山美终于发现几簇鲜红的人参籽。他大喜过望,一点点除去四周杂草,用树枝小心翼翼地扒开土层。
几乎挖了两个时辰,一整棵野山参完整地呈现在眼前:芦头长,芦碗密,根茎根须丝丝分明,横纹细密清晰。比起他从药铺“借”来的那棵,品相更好。
这周围还绵延着它的子孙,他和十郎又挖走几棵,连夜踏上回程。
回到浅山岭,十郎旧创复发,说自己浑身哪都疼,而后公然上了山美的床,往被窝里一躺不出来了。
山美有些不习惯,但也没说什么。他叫十郎好好休息,自己先去城里还人参,再去李秀才家。这几天,那只大肥鹅肯定已经学了很多东西,他可不想被落下。
小院柴扉随风掩,院里洒扫一新,堆满新柴。屋顶铺了新茅草,窗纸也换了,袅袅的鱼汤香味自屋里飘出。山美将窗子微微抬起,向里偷瞄。
白清波端坐在粗木桌旁,双手捧书,磕磕巴巴地诵读。听内容,是本浅显易懂的通俗话本:“‘那……那人笑道:亏得我……卖个破腚……给你。’好费解啊,他们不是在打架吗,怎么突然提到卖腚。”
“卖个破绽,意思就是故意把漏洞暴露给对方。”一旁的李秀才低下头笑了笑,柔声纠正。他气色好了一点,但依然病容憔悴,勉强才能坐直。
“哦,这样。把漏洞暴露给对方……腚上也有洞,所以和卖个破腚差不多嘛。”白清波丢开书,捧起自己圆润的脸蛋儿嘻嘻地笑。
李秀才有些无措,没有回应,苍白的脸色渐渐转红。
“你接着教我写字吧,我要让浅山岭第一美人追不上我,嘿嘿。”
白清波研墨提笔,李秀才站在他身后,左手撑住桌面,右手包住他的手,教他悬腕运笔,“令掌虚如握卵,也就是想象掌中有个鸡蛋,这样便于发力。”
白清波扑哧一笑:“我可以想象成鹅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