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象。见他只是一只初具人形的小鸟,没有媚气和煞气,身无长物,衣着破旧还赤着足,便没有直接动手。
“长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庙门前杏树上的蓝喜鹊啊。我被人欺负了,脚踝好疼。”乌善小扬起清丽绝俗的脸庞,将散乱的发丝掖在耳后,清亮的眸子透出不谙世事的纯真,楚楚可怜,不带一丝攻击性。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软。
他按照狐妖教的招数,撩起衣摆露出白皙的脚踝,又迅速遮起,赧然垂眸,和尚果然默默错开视线。
他娇憨一笑,继续道:“我常听长老讲经,听不懂,就和伙伴讨论。他们却笑话我,还打我。”
“哦?”和尚眉峰微微一挑,“你对佛法感兴趣?你都听了些什么,哪里不懂?”
乌善小懵懂地问:“长老,什么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是在说美色吗?”
和尚定定地看了他少许,阔步走开,朗声道:“这里的色,不单单指美色。而是所看、所闻、所感的一切,长短、青红、香臭、声音、冷暖、酸甜苦辣,都是‘色’。”
乌善小踉跄跟上,故作一瘸一拐,隐约想起李秀才随口讲起的一些典故,又问:“长老,佛经中提到的须弥山在哪啊?”
“须弥山不在特定的地方。性空缘起,须弥山是修行者境界中的现量所见,业力不同,所见不同。”和尚放慢脚步,回头看他,“你不怕我?我降伏过很多精怪,待你问完,我就要降伏你了。”
我的娘啊,我要回家!乌善小心里叫苦不迭,一阵胆寒。想到邻居们都潜藏在附近,才稍微安心:“长老,我从未害过人,你为何要降我呢?”
和尚冷哼一声:“野性难驯,迟早要走上邪魔外道,不如尽早铲除。”
“都说佛法无边,那假如我每天都听长老讲经说法,还会变坏吗?”乌善小勉强跟上对方的步速,“我仰慕长老,想跟你回庙里生活。”
和尚不可思议地侧目,讶异于他的单纯和胆大,吼道:“荒唐!佛门清净地,岂容妖物放肆!”
“呀,长老好凶啊。”乌善小胆怯地轻抚心口,按照狐妖教的路数,柔声细语:“那样,哪怕是死在长老手里,也死而无憾。”
“你……”和尚冷嘶一声,狠狠皱起眉头,却不去看他,而是双唇微动默念着什么经文。乌善小感觉到他的护体罡气波动了一瞬,又恢复如常。
他的心乱了。
乌善小不知道自己披头散发,穿得破破烂烂,又表现得像村头傻子一样,究竟有什么诱人的,不禁佩服起狐妖来。
“口出狂言。”和尚冷冷道,快步走着。
“哎呦……”乌善小瘫坐在地,捂住脚踝,“我的脚好疼,走不了路了。长老,你能搀扶我一程吗?”
和尚没有理睬,却越走越慢,最终停下,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追上去,依照狐妖的指点,没有产生任何肢体接触,而是羞怯地牵住对方衣袖。
他的“单纯”令和尚的眉心缓缓舒展,主动扶住他的胳膊:“喜鹊妖,你竟然没被我的罡气震开,看来秉性还算纯良。趁我耐心尚在,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长老,我叫乌善小哦。”他瘸着腿,半依在和尚身边,搜肠刮肚回想狐妖还说了什么,“对了,什么叫做,‘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红粉骷髅,白骨皮肉’啊?”
“这能讲上一整天。”和尚淡淡道,“简而言之,就是破除一切妄执,从虚妄中解脱,看透本质。就像再美的人,也不过是一具骷髅。”
那和尚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本象。见他只是一只初具人形的小鸟,没有媚气和煞气,身无长物,衣着破旧还赤着足,便没有直接动手。
“长老,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庙门前杏树上的蓝喜鹊啊。我被人欺负了,脚踝好疼。”乌善小扬起清丽绝俗的脸庞,将散乱的发丝掖在耳后,清亮的眸子透出不谙世事的纯真,楚楚可怜,不带一丝攻击性。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见了也会心软。
他按照狐妖教的招数,撩起衣摆露出白皙的脚踝,又迅速遮起,赧然垂眸,和尚果然默默错开视线。
他娇憨一笑,继续道:“我常听长老讲经,听不懂,就和伙伴讨论。他们却笑话我,还打我。”
“哦?”和尚眉峰微微一挑,“你对佛法感兴趣?你都听了些什么,哪里不懂?”
乌善小懵懂地问:“长老,什么叫‘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是在说美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