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当然没有!又故意开玩笑!乌善小瞪了瞪眼,接着微微一笑:“或许是因为,你对他的新鲜感不如从前了。你当然深爱着他,但是频繁的床笫之欢,让他的吸引力有所降低。”
“呃……”温寒沉吟着,眼中闪过疑惑。
“也许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但事实就是如此。用心去做,才能心心相印,诞生出爱的结晶嘛。”乌善小沉稳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愤,拐着弯责备男人。
“这位先生可真准啊。”蹲在温寒边上的白清波也开口了,“刚才,他把我的前半生都说出来了,一点不差,连我爷爷埋在哪都知道,还为我指点迷津。”说着,他掏出钱包,要付卦金。
乌善小推回对方的大钞,只拿了一元钱,和蔼一笑:“我只是走累了歇歇脚,随便跟人聊聊天。本该分文不取,但是为了让你心里踏实,我就收一块吧。”
温寒也跟着拿出一元,随后和白清波前后脚离开,表情费解,有点摸不准乌善小是在借题发挥,还是有口无心。
如果一个人算命只收一元,不图钱财,那么故弄玄虚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郭欠薪来了兴趣,屈膝半蹲,谦和有礼地问:“老先生,您是修道之人吗?敢问您的师承?”
“四处云游的散修罢了。”乌善小悠然打个哈欠,仓促粘在脸上的假皮令他皮肤发痒,只好借此缓解。
“那老先生是用什么来卜卦,四柱八字、紫微斗数,或者其他的?”
“都懂一点,我看见什么,就说什么。”他盯着郭欠薪的脸,忽而眉头一皱,笃定地说:“你这两天不太顺。昨天,你办公室里青龙位的鱼缸突然破裂,而今早有鸟儿用石子砸你。本来谈得不错的生意,似乎也泡汤了。”
郭欠薪脸色微变,紧张地舔了舔嘴唇。
乌善小知道,对方认真了,并开始认同他的能力。
他是故意这样说,因为很少有算命的会把事情说得具体。大家更容易相信笼统的一般性描述,比如:你现在有点困惑;你家里有点事让你烦恼。
这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话,会让人自我归因,感觉说的就是自己。而面对明确点出的具体事件,则会瞬间滋生出恐惧和敬畏。
“你坐在车里时,还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敲窗,像是在提醒你什么。”乌善小又说。
郭欠薪双手交握,垂眼咽了下口水,再抬眼时,目光中多了三分敬畏。他从钱夹取出几张百元大钞,慢慢放在乌善小脚边:“那么,我需要注意些什么?请大师指点。”
称呼也从“老先生”变成“大师”。
“将你的八字告诉我。”乌善小语调平静,心里却在咆哮:地上好凉!屁股好冰!好想坐在老公腿上!早知道就带个小板凳了!
好在,今天的一系列行动都很顺利。郭欠薪如同推测的那样来这里洗车,又来到自己面前。
“八字?”郭欠薪顿了一顿,“戊申,乙丑,癸酉,壬戌。”
乌善小沉下脸色,微眯的双目间迸出精光,冷哼一声,缄口不语。直到对方小心地发出询问,他才严肃道:“你的八字分明是戊申,乙丑,戊戌,丙辰。既然不信我,又何必发问?”
“天啊,大师真是高人!”郭欠薪晃了一下,瞠目结舌,表情渐趋抽象,全无昨日的从容。
“你大灾将至,这几天就别去女秘书的温柔乡了。多和家人聚一聚,晚了就没机会了。”说完,乌善小看也不看脚边的钱,起身便走。盘腿坐太久,腿都麻了,得活动活动。
郭欠薪顿时慌了,方寸大乱,拦住他恳求:“仙长留步!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低估了仙长的能力。求您指点,卦金一定丰厚!我将有什么灾祸?”
称呼又从“大师”变为“仙长”。
“不是你。”乌善小阴沉地盯了对方几秒,“你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孙子,左颊有颗小痣,是吗?”
刹那间,郭欠薪脸色一片灰败,犹如死人。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欠了很多人的钱,想尽量拖延,能少给就少给,借此来贪个百八十万?”乌善小冷厉地质问。
“是,我拖欠了一笔工程款,有八百多万。今年花钱的地方多,就想多少克扣一些。这笔钱,我又添了几百万,放了过桥贷,年后能回来。”骇然之下,郭欠薪的声音变得干哑,和盘托出。
“你贪的不是钱,而是你孙子的阳寿。”乌善小叹息着摇头,“假如不在除夕前结清工资,将工人们的煞气消除,你孙子就会被这股煞气所冲,活不过正月十五。破裂的鱼缸,和今早的鸟儿,都是在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