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他、他认识弼马温?!”局长浑身一震,愕然瞪大双眼。
被窒息感折磨的乌善小只听见了这句,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谁会认识那个男人呢?反正肯定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他昏昏沉沉地想。
“看来是的。”小张瞄一眼半死不活的喜鹊,继续耳语,“万一那位哪天问起来,发现朋友被您捏死了,恐怕不好交代啊。”
局长难以置信地压低声音:“那个弼马温,怎么会和这么个小鸟儿交往?”
“那位向来特立独行,傲上而悯下,欺强却不凌弱,这像他会干的事。”小张提议道,“不如您绕他一命,反正他耳背,我看他就是误打误撞飞进来的,掀不起什么风浪。”
乌善小挣扎着,隐约听见“绕他一命”,心想或许有救了。看来,这局长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个“山野土狼”私逃下界泡到的汉子。
听了心腹的话,局长沉吟着张开手,肉山般的脸缓缓挤出一个笑,叫人毛骨悚然:“小喜鹊,今日本座心情好,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好不好啊?”
“啊?你说啥?”乌善小反应够快,明白对方在测试自己是否真耳背,没有上当。
“看来他耳朵真有毛病。”局长冷笑一声,随意将他丢在地上,嫌恶地瞧着掌心的血迹,“算啦,定他个误闯管理局重地之罪,拘留一百天,然后遣回原籍。”
一百天,三个月见不到老公!乌善小振翅欲逃,被小张一把擒住,装入腰间的如意收纳袋。
袋中空间极大,宛如一个储物间。除了与领导私语时用的折叠凳,还有各类办公用品和小家电。乌善小变换人身,徒劳地撞墙嘶喊,在颠簸中被带往令所有妖怪心惊胆战之地——镇妖塔。
“放我出去,放我出——哎呦——”
棚顶张开,空间颠倒,他被抖了出去,赤身落在冰冷的地面。哗——一桶冷水兜头淋下,激得他哇哇惨叫起来。紧接着,是稀释过的消毒水。一条毛巾丢在眼前,他擦了擦头脸,瑟瑟发抖。
“穿上。”伴着冷冷的喝令,睡裙似的宽大灰色囚服从头顶罩下来。不待穿好,他就被看守揪起,推在墙边拍照。小张在旁匆匆办好交接手续,然后他就正式入狱了。
“冤枉啊!”被戴上镣铐时,乌善小大喊。
“闭嘴,我就没见过说自己不冤的。跟我走,快点。”两个看守一前一后,将他带往未知地带,步履稍慢便遭到喝骂推搡。
他捋了把水淋淋的头发,在行进中环顾四周。走廊呈圆弧形,两侧都是铁栅门窗的单人监舍,绝大部分空着,因为犯罪的妖怪一般会在坐牢和当临时工之间选择后者,除非没得选。
只是他们不知道,坐牢只是失去自由,而当临时工终会失去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