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我吗?”陆行屿看她呆住,搂着人躺下。
温书念往他怀里贴了贴,声音闷在他胸口:“想的,不过我过一会儿得回去,不然万一叶琼醒来——”
“知道。”明明是他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搞得和偷情一样。
陆行屿捏着她下巴,低下头,在她唇上惩罚地咬了一口,温书念听话地没躲,任他亲完退开,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唇,小声问:“你在怪我吗?”
“没有,你和她说的那些挺有道理的。”
“其实我——”
“先听我说,”陆行屿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我应该没和你说过我家里的情况,我妈在叶琼很小的时候就抛下她了,从小到大没有人教她有关女性的生理知识,她现在越来越大,有些界限,该注意小心的地方,我不是那么懂,也开不了口,她也不可能会来问我。”
女生发育期的尴尬和羞耻心是远超于男生的。
温书念不是没有体验过,以前第一次胸部发育她都很害怕被人看出来,恨不得驼着背走路,后来齐惠发现不对劲,领着她去买了内衣,又和她说了很多话,她才慢慢克服这种心理上的异样感。
“好,我会教她的。”温书念答应他,“不过你妈妈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提起,温书念也不想隐瞒他,“其实我知道。”
“叶琼和你说的?”
“嗯,她说你和她不是一个爸爸生的是吗?”温书念抬起头,小心打量着他温和沉默的神色,“对不起,你不想说的话我以后不会提。”
“没有不想说。”陆行屿把人往怀里搂紧,亲了亲她泛红的耳尖,“之前没告诉你是怕叶琼不高兴,她很讨厌别人提起她妈妈,既然她告诉你了,那就没关系,我们确实不是一个爸生的。”
“我妈在嫁给我爸以前有个青梅竹马的初恋,大学毕业两人已经要谈婚论嫁了,但我妈家里出了点事,我外公替人担保借钱办厂,结果厂子没办成,那人卷款跑了,我妈家一下就背上了一大笔债务,她和初恋就分手了。”
“分手后,我妈初恋出国了,我外公四处躲债,我妈孤身一人来新杭,找了一家财经报社的工作,她和我爸就是一次采访中认识的,我妈当时只是一个助理,但我爸一眼就相中她了,后来这恋爱怎么谈的我不知道,我爸就准备娶她。”
“当时我爷爷死也不同意,他早就给我爸安排好结婚对象了,但我爸执意要娶我妈,还帮她还清了家里的债,最后我爸和我爷爷闹翻,从家里迁走了户口,如愿以偿结了婚,婚后两人的感情也很好。”
那几年,陆行屿是亲身体会过这种家庭的幸福的。
只不过太美好的东西往往如同昙花一现。
“后来我妈初恋回国了,两人不知怎么又暗中联系上,我妈出轨了,我爸很生气,但还是希望她能和那个男人斩断联系好好和自己过日子,可我妈不愿意,宁可放弃自己喜欢的工作,甚至算计我爸的生意,用各种方法逼他离婚,最后我爸不得不同意,她和那个男人走了,但没到两年突然又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小孩,直接丢在我家的别墅外的院子里,自己走了。”
虽然有过这一类新闻,但温书念还是很难想象会有母亲丢掉自己的孩子,也怪不得叶琼那么讨厌她。
她听得心莫名一颤:“是她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吗?”
“嗯,要不是家里阿姨及时发现,孩子说不定都被人抱走了。”
“那你爸怎么不送到派出所或者福利院?他知道不是自己的孩子还——”戴绿帽这种说法太难听,温书念欲言又止。
陆行屿:“可能他太爱我妈了吧。”
“可这已经失去原则了。”
以前陆行屿也非常不理解,甚至叶敏走后,他还一度看不起陆见山,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女人,何况他在商场上那么运筹帷幄精于算计的一个人,却在感情里输得如此惨烈,最后还不愿意权衡利弊出局。
真是糊涂又窝囊。
直到后来,他在某个阳光正好的清晨看见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和大家一样的二中校服,束着清爽乖巧的马尾,旁边的女生挽着她说说笑笑,她眼角微弯,表情始终温和而疏离。
那一刻,他第一次在球场下感觉到了心跳加速。
而后,在漫长的一个个她擅自跑进自己梦里的夜晚,他好像慢慢地理解了陆见山,有的人,光是出现,就注定不可取代了。
他低头望着怀里的人,轻轻吻着她发心:“温书念,有些人的心动是没有原则的,爱情也没有逻辑。”
否则,这世上为什么有明知爱而不得却还泥潭深陷的人,或许他们不是没有挣扎放弃过,但就是逃不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