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他已经从汤池里起来了,躺在旁边的软榻上喝红酒,姿态闲散,心情看着很不错。
他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但其实屏幕漆黑一片,他什么也看不见。
“别害羞啊阿浔,为什么要把镜头遮住,我想看你、让我看看你。”
然而顾浔怎么可能会给他看呢,他手掌盖在镜头前,紧抿着唇,打定主意绝不给陆鸣殊看见自己。
在办公室里做出这种事,顾浔已经没脸见人了,更别提陆鸣殊这个罪魁祸首还用这种语气揶揄他。
“好了好了,知道我的宝贝脸皮薄,不逗你了。”顾浔的反应成功取悦了陆鸣殊,他笑得不行,“顾医生是第一次在办公室做这种事吧?”
说着不逗了,下一句又是没正经的。顾浔心里气恼,脸又沉下去三分,酸溜溜地说:“想必陆少是老手了。”
也不知道和之前那二三十个情人都玩了些什么手段,不过看这人熟练的程度,应该不会比刚刚逊色。
想到这里,顾浔脸色越发不好看。
“啊。”陆鸣殊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摸了摸鼻子替自己解释,“我说没有阿浔会信么?”
顾浔冷冷道:“不信。”
陆鸣殊苦笑了下:“真没有,我和他们,我就是发.泄下,男人么,阿浔应该可以理解的吧?”
顾浔不理解,也不想理解。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得有些小肚鸡肠,耿耿于怀陆鸣殊的那些情人。
明明这个人现在已经是他的了,他心里却还是过不去、还是会想着。嫉妒着。
比得到这个人前更甚。
“所以我怎么可能和他们玩这些,只和你、只有你。”陆鸣殊深情款款地说,“只将把柄交给你一个人。”
把柄自然指的是刚刚那通视频。“我没有录屏。”顾浔终于松开手,通过镜头直视着陆鸣殊。
他脸上神色还是很不自然,但看着陆鸣殊的目光却认真而坚定。
他在向陆鸣殊证明,自己绝不会做出任何有可能伤害他的事情。
陆鸣殊心口窒了下,他忽然有点不敢去看这双眼睛。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云淡风轻游刃有余的人,却被这道坦荡深情的目光被逼得差点丢盔弃甲。
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他很快收敛起心绪,俯身在镜头上亲了一下:“为什么不录,我身材不好么,阿浔不喜欢么?”
这特么什么虎狼.之词,顾浔额角隐隐作痛。“陆少不怕也弄个什么门出来么?”
“不怕。”陆鸣殊回得没有半点犹豫,“只要是为你做过的事、任何事,我都不怕,也不后悔。”
太犯规了。
其实心里知道这些不过是陆鸣殊张口就来的情话,他可能对着费尔清说过、对着许嘉译说过、对着所有跟过他的情人说过……
是当不得真的。
然而顾浔还是信了。
酒店那晚,他对着陆鸣殊点头的那刻,就注定着他会一败再败、彻底向这个人臣服。
“陆鸣殊,我等着你后天回来。”顾浔说。
陆鸣殊挑眉笑了下:“嗯,然后呢?然后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说出来、阿浔,我想听。”
错了。
是我想对你做什么。
但说出来会吓到你。
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说,只能对着你直接做。
到时候你想逃也逃不了。你也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笑。
会……哭都哭不出来。
顾浔心想。
他咬了下腮帮子,从肺腑里呼出一口浊气:“陆鸣殊,马上就是我生日了,我等你回来。”
说完这句,便直接撂了电话。
陆鸣殊对着断掉的通话记录,有一瞬的哑然。这是敢挂我电话了?
但他没觉得怎么生气,反而莫名其妙笑了起来。然后明知故问地给顾浔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这是问我要生日礼物的意思么?
——虽然我已经提前准备好惊喜了,但是没关系,阿浔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都会满足。
——所以阿浔想要什么,想要我回来做什么?
——怎么不说话,还在害羞?
顾浔一直没有理他。
“怎么了,怎么笑成这样?”宋时然终于打完了电话,从外间进来,奇怪地看他。
“没什么。”陆鸣殊从软榻上站起来,“还泡么,不泡的话回去?”
宋时然心情似乎也乌云转晴了:“回去吧。”
顾浔的生日在8月23日,处暑这天。距离陆鸣殊从Y市出差回来仅隔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