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了太长时间,嘴唇特别干燥,嗓音听起来也又干又涩,其实是有些难听的,顾浔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
俯身在他嘴唇上亲了亲,用自己的唇舌将那两瓣干燥的嘴唇染得湿漉漉。“以后不准这样。”
醒来之后第一件想做的事被另一个当事人反过来对自己做了,陆鸣殊臊得满脸通红,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落,支支吾吾的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他虽然拿捏着分寸,但心里愈急,就越掌握不好轻重,很多地方伤得很重,还差点因为失血过多醒不过来,顾浔担心碰到他伤口,没敢怎么乱动,亲了一会儿之后就想撤开。
“没亲够。”结果被陆鸣殊反客为主搂住脖子,后者贴着他的唇缝,用气音蛊惑说,“还要。”
顾浔:“……”
“别闹了,当心伤口。”
“我没闹,是你先亲我的。”有理有据,顾浔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阿浔,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啊,感觉像假的一样。”他的唇瓣还贴着顾浔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心跳逐渐失序,“阿浔,再说一遍你爱我,好不好,我想听……”
身上还是很痛,每个刀口都在提醒陆鸣殊这一切是真的,可他心里还是没着没落的,急需心上人的一个肯定。
他太害怕昏迷之前顾浔的那些话不过是因为觉得他要死了,所以才那样哄他。
“告诉我之前不是在哄我、也不没有骗我,你是真的还爱我,好不好,阿浔……”
顾浔避开他的亲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稍稍拉远,陆鸣殊眼里的光乍然黯淡,声线颤抖不止:“阿浔?”
“陆鸣殊,我说过的,我一直爱你,在恨你的时候也在爱你。”
他的视线下移,将更多的亲吻落在陆鸣殊的肩上、手臂上、腹部……即使这具千疮百孔的身体被纱布层层包裹,他也清晰地记得每一次刀尖落下的位置。
九处伤口。
九个吻。
“陆鸣殊,你多狠的心啊。”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
“我在想,干脆都别活了,你那把刀别往自己身上捅了,直接扎我胸口上吧,最好将我的心挖出来,这样我就不会因为你痛了。”
“陆鸣殊,你就是这样捉弄我、报复我的么?”
“我怎么这么恨你。”
“又为什么这么爱你。”
他把脸埋在陆鸣殊的颈间,又因为顾忌对方肩膀上的伤不敢贴得太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捣烂的肺腑里挤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很低。
陆鸣殊心里太难受了,身上所有的伤痛加起来都没有听顾浔说这些话更痛。
“对不起,宝贝,我知道错了,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他声音里带着哽咽,颈间却先湿了一大片,烫得他心脏都跟着缩紧,只想把刀柄递到顾浔手里,让他捅自己成百上千刀来出气。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错!”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陆鸣殊预感再说下去要糟,顾不上肩膀和胳膊的痛,微微侧过身体,去吻顾浔的嘴唇,用一个深吻制止了心上人翻旧账。而顾浔也热烈地、凶狠地回应着,将所有未尽的控诉融化进这个吻里……
疯狂又痴缠。
陆振赫出现在病房是第二天的中午,当时顾浔正在给陆鸣殊喂粥,陆鸣殊身残志坚,吃着吃着就勾着顾医生的脖子迫使对方弯下腰来,方便自己咬嘴巴。
粥淡而无味,他要自己找点甜头。
两个人正吻得热火朝天,陆振赫推门进来,看见这一幕,顿时气得脸色铁青:“陆鸣殊,你在干什么?!”
陆鸣殊还故意气他:“您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接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