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漏刻,她坐起身,“暮荷,取水来。”
暮荷走进来,端着一个铜盆,手腕上戴了副新镯子,“小姐醒了。”
“嗯。”秦妧穿上绣鞋,揉了揉发僵的脖颈,“我昨晚”
“小姐昨晚在浴桶中睡着了,是奴婢抱你回的房。”
秦妧怔然,她只记得昨晚沐浴时有些困倦,在一阵阵舒服的捏揉中失去了意识,竟是睡过去了。
没有去怀疑暮荷的说辞,别说一个娇秀的她,就是双手提四桶水,都难不到天生大力的暮荷。
出嫁前,义母将暮荷送给她时,特意强调了这一优势。
梳洗过后,秦妧身穿水嫣齐腰间裙,头绾结鬟式高髻,带着暮荷,清清爽爽地去往辛夷苑请安。
与之相邻的山鹃苑内,闻氏正坐在妆台前,画了一个近来盛行的内阔唇妆。
通过铜镜,她对还躺在床上的夫君道:“今儿我可会跟母亲提议搭台子听戏的事儿,你得闲时,去瓦肆寻个戏班来,费用就记在总账上,回头我再跟魏妈妈说。”
裴池慢悠悠坐起身,“怎么,表姑娘想听戏,咱们就要大费周章去操办?”
闻氏扭过腰,没好气道:“还不是为了巴结她父亲杨詹事,为你入仕做媒介。要不,你当我愿意费这个心力?”
裴池嘬嘬腮,按理儿说,嫡子上赶子去巴结一个表亲,是件丢份儿的事,可奈何父亲和长兄对他的“抱负”视而不见,迟迟不推举他入仕!
“行吧,请个戏班而已,多大的事儿。”说着,他翘起兰花指,学着大青衣的架势唱了一段戏,惹得闻氏又嫌弃又好笑。
辰时中段,闻氏在请安时,向杨氏说起了听戏的事,“府上许久不曾宴请宾客,不如借着立夏节气,办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