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也会想,以她这样低微的处境,父皇大概都不会精心为她挑选一名驸马,也许只随便点一个名字,就把她打发了出去。
还曾有管事太监当着她的面,対她说,有个公主称号又算得了什么,保不齐哪一天就被推出去和公公做対食——
“乔姑娘?”
乔苏苏忽然听到尤婶叫她,连忙回了神,有些茫然地看过去。
“诶呦,乔姑娘,你眼圈儿怎么红了?”
尤婶仔细看看她,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因为想念你的爹娘了?”
小娘子出嫁,身边总是有父母亲眷陪同,可这乔姑娘孤身一人,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免会觉得伤心。
哎……着实也是可怜。
乔苏苏偏头看一眼镜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红了眼眶,想来是刚才回想从前,太过伤怀。
她调整了一番情绪,笑了笑,“没什么。”
又有些好奇地看着尤婶手里拿着的棉线,“尤嫂嫂,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
尤婶听到她换了称呼,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反应过来她这是跟着霍玄的叫法,便笑着答道,“这是为你开脸用的。”
见乔苏苏眼中还是有些疑惑,便又解释道,“新嫁娘都要这样,等把脸上的绒毛绞过一遍,就算是开了脸,今后就从姑娘家变成妇人啦。”
原来是这样。
乔苏苏点点头,坐正了一些,“那就有劳尤嫂嫂了。”
起先,乔苏苏并不知道原来开脸竟是这样疼,等棉线绞在脸上,她猛地皱了一下眉。
尤婶手里的棉线宛如兵戈,刮在她的脸上就像残酷战场。
她自认自己并不是娇生惯养,从前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有过,但却没有一次如同此时。
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绒毛被一根根的连根拔起,每一下都像针刺。
甚至还连绵不绝的提醒着她这些疼痛的存在,但又吝啬于告知她何时才是尽头。
看到她时不时皱起的眉头,尤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轻声说,“乔姑娘,开脸的时候都是这样,你且再忍耐一会儿,等绞净了脸,再敷粉时也会更好看些。”
“是呀乔姑娘,再有一会儿就能全部绞好啦!”
柳娘子也在一旁跟着道,“等你都整理好了,到时候再给霍小将军一瞧,保准他高兴得什么似的!”
刘婶也笑,“说不定呀……只会直勾勾的看你,连话都不知道说啦!”
几个人这么一打岔,乔苏苏的注意力被转移,也就不再只关注脸上,开脸带来的那些刺痛也更能忍耐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