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玄听着贺楼丹三言两语就把锅全堆在自己身上,暗暗压下心中冷笑,只仍像之前一样,恭敬应答。
这边席上笙歌乐舞虚情假意,而在霍玄家中的小院子里,乔苏苏则和尤婶、侯金珠还有玉惊春一起,围坐在小桌边说笑闲聊。
隔壁院子里霍老爹还在高谈阔论,声音顺着院墙一迭声的飘过来,侯金珠端着酒杯侧耳听了一会儿,忽然噗嗤一乐。
“我说乔娘子呀,等日后你家霍将军换了新宅子,接了霍老伯回来同住,你可能习惯你那古怪的公爹?”
乔苏苏的神色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隔壁。
这时候日头西斜,暮色又沉,很快一天就又要过去,但就是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夜里,她却要走了。
不能打一声招呼,不能被别人看出来,甚至也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离别前的不舍。
玉惊春听到这儿,也在一旁跟着分析道,“是呀,霍将军如今当了镇将,应该也会像韩冉那样,手下管着好多人,势必也要添置一套宅院。
我这两日就瞧见我家隔壁有一套搁置了很久的宅子,正有人进进出出的张罗收拾呢,说不定这就是给霍将军置办的,不日我们两家就能做邻居了。”
一听到做邻居这话,尤婶眼里便多了些不舍。
一面端起酒杯,一面感叹,“霍兄弟现在的身份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也不会总窝在这小院子里,没的让底下的人笑话,搬进新宅子那是迟早的事。
只是我们到底也是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突然分开了,到底也有些不舍得,哎……”
“说到这个,乔娘子如今可也是官眷了,身份有别,以后恐怕也不能经常和我们见面……”
侯金珠难得有些束手束脚,看着乔苏苏,眼里多了一份小心翼翼,“以后要是有需要,摆个宴席什么,还请乔娘子能多想着我做的酱货些。”
乔苏苏眼见着她们从开始的自在突然变得拘谨,过去在宫中时候常见的那种身份地位上的压制,再次像山一样压了过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上去轻松些,“你们别这样说,难道做了官眷,从前的朋友们就不认了吗?”
“那敢情好,”侯金珠端起酒杯,飞快地和她碰了碰杯,“以后我就和别人说,我做的酱货,那可是连将军娘子都要夸个不停的!”
“嗯!我和将军娘子一起施过粥~”
“我和将军娘子是邻居——”
……
散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霍玄和布罕见了一面,自打贺楼丹进城以后,布罕等人就被当成俘虏一样关在府衙的大牢里,霍玄见到人的时候,眉头皱了一皱,暗道贺楼丹対这几个已经是北然使节的人还真是不客气。
好在之前的摩擦已经解决,布罕也终于被从牢里放了出来,就近安置在附近,等过些日子再一同商议和亲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