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看了下肖嘉扬的脸色，觉得肖嘉扬现在应该是接受良好，才继续说道：“我猜贺衍应该是知道那个人的信息素，或者在信息素科室遇到过？我猜过很多情况，但是贺衍都说不对。”
刚开始的时候，许风还以为贺衍是个花心萝卜，后来发现贺衍每次都是站在病房外很紧张的进去，出来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点失望。
过了好久之后，许风和贝景明才知道贺衍那是在找人，一直在找人。
“我还为贺衍惋惜过，和贝景明闲聊的时候总会问几句‘也不知道贺衍找到没有？都找了好久了。’”
肖嘉扬听着许风的话，不知道从那一句话开始，肖嘉扬抓着许风袖子的手指已经不再那么用力。在许风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肖嘉扬彻底松开了许风的袖子，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找到了。”肖嘉扬低垂着眼眸，声音不是很大的说：“找到了。”
找的是祁万吗？肖嘉扬不禁自己猜测到，可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祁万和贺衍之间那些若隐若现的熟悉感，尤其在祁万那次信息素紊乱之后，贺衍对祁万的过度关注和莫名而来的占有欲。
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贺衍和祁万之间的关系的变化有一个很明显的激化点。贺衍那些澎湃的汹涌的、在肖嘉扬面前故意展现的对祁万突然而至的占有欲，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有因有果的。只不过肖嘉扬先知道的是结果，一直参不透原因。
肖嘉扬垂着头，让人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又自顾自的重复了句：“找到了。”
“啊？是吗，那可真是太好了。”许风一副很是惊喜的表情。许风是真的为贺衍感到高兴，尽管许风早就知道找到了，但是许风这种去景区排队都会觉得心烦的人，只要一想到贺衍在校医院守了那么久，最后终于真的等到了，许风就替贺衍高兴。
真好，真好，等到了。
——
贺衍站在门口，看着慢慢走过来的祁万，将自己手中的盒子拎得又靠后了些，确保盒子被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
祁万走的不是很快，走近了贺衍才发现祁万有些神色恹恹的。
一句“怎么了”还没有问出口，贺衍的脸上还没来得及荡开的笑突然收住，嘴角的笑也凝固住了。
祁万身边很明显的萦绕着信息素的气味，贺衍看了眼祁万的后颈，祁万的脖子上规规整整贴着信息素阻隔贴。
贺衍不太清楚祁万现在的情况，皱着眉将手中的巴掌大的盒子塞进祁万的手心，只能带着祁万先离开这儿。贺衍半揽着祁万的肩膀带着祁万朝着人少一点的地方走，避免留在人群熙熙攘攘的校门口。
贺衍带着祁万绕来绕去，最后也不知道是绕到了什么地方，周围很安静，除了落了一地的花瓣和绿叶就只有远处操场上传来的学生声音。
祁万有些微微喘着，很小口很小口的呼气，就像是在竭力隐忍着什么。
贺衍垂眸看了眼信息素手环上面的数字，他的手搭在祁万的肩膀上，手环距离祁万也不算远，是一个只要祁万想看就能低头一眼看到信息素手环上数字的距离。
可是祁万一直都没有看。
不得不说，这个信息素手环真的出卖了一个人的很多情绪，比如祁万现在的信息素紊乱和痛苦，比如贺衍现在的不满和薄怒。
他绑定着彼此信息素波动的手环，无时无刻不在出卖着对方的情绪。
祁万的信息素波动清晰的显示在贺衍手腕上的手环显示屏，而贺衍不满的情绪也无比清晰的从祁万手腕处的震动表达出。
贺衍向前一步轻轻抱着祁万，侧头凑近祁万的耳边，感受着祁万因为忍耐疼痛而有些发颤的身体：“在想什么？”
“祁万。”
不知道为什么，在贺衍每一次单独叫出祁万的名字时，祁万总是有一种被贺衍轻轻捏着后颈的错觉。
祁万的周身都环绕着一种草木混合的信息素香，贺衍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他抱住祁万的那一刻，空气中的草木香信息素像是突然腾起又闪烁的蓝色火焰，华丽又嚣张的绽放开。
手环上清楚地显示着祁万信息素的跳跃性变化，连带着祁万突然抬手撕下后颈阻隔贴的动作都变的意味深长。
祁万现在是信息素紊乱。这是两个人即便不说话，也能从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中感受出来。
本来看着祁万不说话也不求助的样子，贺衍是有些生气的，因为祁万好像真的不向他真正要求什么、索取什么。
可是无论是空气中的信息素还是手环上那个颤抖着跳动的激增折线，贺衍都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在祁万心里，他总归是特别的。祁万在面对他的时候，内心远没有面上的那么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