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之前,段珏就是在这里擦佛像。
“你呢。”段珏出声打断了宋晁的思路:“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宋晁犹豫了。
段珏扯起嘴角:“你想知道别人为什么来,又不愿意说自己为什么来,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怎么就不一样了?这不公平吧弟弟。”
宋晁被他说的低下了脑袋。
段珏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充满了无奈:“我又没有教训你,你哭什么……而且你怎么能说哭就哭啊?眼皮是水龙头做的?”
宋晁摇摇头。
“每个人都得有点儿小秘密,对吧。”段珏说:“你跑这么老远来掉眼泪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我呢,我也有自己的原因,做人嘛点到为止就行了……你真的别哭了,我没带纸。”
段珏把围巾解下来,围在宋晁脖子上,好让他有个东西可以挡住脸。
和宋晁不一样,他对宋晁来这儿的原因丝毫不好奇,如果宋晁不主动说,他也绝对不想问。
成年人之间的分寸,宋晁这个虚假的二十岁不怎么了解,段珏却早已磨的炉火纯青。
“因为我爸。”宋晁把脸埋进围巾里后突然开口:“今天是我爸入狱的日子。”
“啊。”段珏愣了愣。
这么沉重且严肃的话题,没想到宋晁会突然抛出来,而且还是对着他。
段珏再次为宋晁那还没核桃大的心眼儿狠狠感叹了一把。
“你不会告诉别人吧。”宋晁闷闷的说:“我觉得你不会,你对别人的事儿应该都不怎么感兴趣。”
说罢他又话锋一转,语气阴森:“你说出去也没用,威胁不了我。”
段珏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礼貌。”宋晁又继续说了:“我也这么觉得,好多人都这么说过我,没情商,不会讲话,没教养……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怎么做是错的,我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我爸刚进去那几年她都没跟我讲过话,我知道她害怕,可是我也怕啊,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儿,没有人教我好坏是非,他们都离我远远的……”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有做……”
如果宋晁此时抬头,就会发现段珏的表情非常复杂。
压抑的佛堂内回荡着隐忍又克制的哽咽,偶尔还有几声干呕,段珏一直安安静静的站着,没有出声打扰。
“拜佛有什么用!”宋晁突然提高了音量:“做错事的又不是我,杀了人的又不是我!凭什么要我来拜!为什么!凭什么!”
吼出来的一瞬间宋晁觉得很爽快,二十年的憋屈和压力全都顺着这几嗓子冲了出去,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说过,哪怕是老妈都没有,却轻而易举对着段珏说出来了。
段珏像具无声的雕像一样站在那里,听着宋晁充满怒意和委屈的控诉,宋晁大概是觉得他是一个“无关者”,又实在是压抑了太长太长的时间,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宣泄。
还真是……
段珏垂下眼,抬起手臂把青年揽进怀里。
“别哭了。”段珏轻声说:“我从没那么觉得你,也不会告诉别人这件事。”
他来之前,段珏就是在这里擦佛像。
“你呢。”段珏出声打断了宋晁的思路:“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宋晁犹豫了。
段珏扯起嘴角:“你想知道别人为什么来,又不愿意说自己为什么来,同样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怎么就不一样了?这不公平吧弟弟。”
宋晁被他说的低下了脑袋。
段珏已经不知道这是自己第几次叹气了,充满了无奈:“我又没有教训你,你哭什么……而且你怎么能说哭就哭啊?眼皮是水龙头做的?”
宋晁摇摇头。
“每个人都得有点儿小秘密,对吧。”段珏说:“你跑这么老远来掉眼泪肯定是不想被人知道,我呢,我也有自己的原因,做人嘛点到为止就行了……你真的别哭了,我没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