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陆生看起来很害怕，瑟缩着肩膀，眼神闪动着，秦思渊贴着他的耳朵，用很低的声音说：“陆生，不要害怕，我救你。”
俞陆生呆住了。
“我有个儿子。”秦思渊飞快的说：“他叫秦招，腰上有一个铜钱形状的胎记，小名叫招招，和我长得很像，在xx小学上学，如果我没能出来，你可以帮我照顾他吗？我之前一直没太陪着他，现在想想怪对不起他的。”
俞陆生迷茫了，他能看出来秦思渊已经看穿了他们的陷害，却没想到秦思渊居然丝毫不恨他。
“不是跟你说了吗，要相信警察叔叔。”秦思渊笑了笑：“叔叔会救你的。”
“不过以后可不能像你父亲那样，要做一个好人啊，陆生。”
一声惊呼撞破了俞陆生的茫然，他回头，看见母亲一头撞在橱柜边缘锐利的角上，鲜血如注，隐约可见白色的头骨。
这是他们一早就说好的，俞陆生此刻却觉得，他有些后悔了。
那个正义的，善良的，好到愚蠢的警察叔叔，在被带上手铐，送进警车之前，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不要怕。
宋晁是真疯了。
他无法接受之前那个真相，同样也无法接受现在这个。
段珏亲口说出：“我和母亲早就计划好由她来推父亲，我来引你父亲过来，那把刀是我故意放在那里的，即使不下雨，我也会想办法让他的电话打不出去，不过事实上，没有信号也一样能拨打报警电话，只要附近有基站，不过你的父亲太慌张了，完全没想起来这茬，这点我也是没有预料到。”
段珏垂下眼：“我当时觉得天助我也。”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段珏松开宋晁，后退两步：“你的父亲判了二十年，还有六年，我会去……”
段珏顿了顿：“自首的。”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轻松了不少，起码以后不用一直压着这件事去爱宋晁了，无非是……无非是再也见不到宋晁。
“没有用了。”宋晁说。
段珏一愣：“什么？”
“没有用了。”宋晁勾起唇角，笑的绝望：“我的爸爸，秦思渊，他在十年前就因为心脏病发死在牢里了。”
“什……”段珏睁大了眼睛，随后嗓子就卡住了，没能说出话来。
“这世界上的事情总不能全在你意料之中。”宋晁轻声说，将手放进口袋摸索着：“俞陆生，你想道歉，就只能偿命了。”
段珏顿了两秒：“好。”
偿命而已，如果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不再有宋晁，对他来说生不如死。
况且这条命……本来就是他欠下的。
段珏闭上眼睛，感受到宋晁的靠近，船身晃动着，让宋晁的脚步有些不稳，他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住，却又捏紧了拳头。
“等等！”段珏突然睁开眼：“你不能杀我！我会自杀的！不然你会坐……”
段珏没能继续往下说，他看着抵入自己腹部的东西，是那把他送给宋晁的折叠刀。
“段珏。”宋晁开口，带着哭腔：“你还不如骗我到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