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柏没说话。
祝随问:“需要给您安排心理咨询师吗?”
楚云柏抬了眼,语气平静:“祝随。”
“你话很多。”他说。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却并没有发火。楚云柏一直是一个理智但不专横的上司,当下属的行为嵌合逻辑时,哪怕不那么中听,他也会克制。
过了一会儿,楚云柏道:“不用。”
“没什么事。”他说,“工作交接安排好,我们后天回去。”
确实没什么事。
回去的飞机上楚云柏看着舷窗外绵软瑰丽的云层。他知道祝随为什么会那么说。祝随跟了他很久,他从前是楚凭安排给他和江枫的私人助理。后来就只跟着他。
这些时间里楚云柏更改既定工作计划的时间屈指可数。只有两次。第一次是楚氏上一任家主去世。第二次是江枫离开楚家。
这两者都合情且合理。这是第三次,他半夜给祝随发消息,让他和北美这边的分部对接,把一个半月之后的业务考察提前到这个月。
这样的临时变更显然不会是准备提前享受北美之旅,祝随当时还没睡,当时就打了个电话过来,楚云柏接起来,声音很哑,语气倒是平静:
“散散心。”
夜晚造就敏感的神经,第二天楚云柏就没了这样强烈的念头。只是已经决定的事二次反复终究折腾人,他没再兴师动众。
“小柏少爷是有什么烦心事么?”祝随道,“或许我可以替您分忧。”
耳边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这回换了个称呼。
楚云柏回过神。
祝随笑了笑:“毕竟我也虚长了您几岁,或许会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他是楚凭选中照顾两位江枫和楚云柏的人,撇去秘书的身份,私底下确实如江枫所说,沉稳大气,兄长风范。
楚云柏顿了顿:“祝随,你经常做梦么?”
祝随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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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祝随就反应了过来:“做。我想想……”
“昨天还做了个回家吃自助牛肚火锅的梦。”他说,“国外的东西实在是吃不惯。吃了这么多天,感觉胃都要抗议了。”
楚云柏嘴角也勾了勾:“落地了请你吃火锅。”
祝随也没客气:“那就谢谢小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