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第一次见到尸体这么平静的神情,平静下面蕴藏着坚定,桌子衣柜收拾得整整齐齐,彷佛怕吓到对面的寝室般,细心地拉起自己这头的窗帘,还帮室友拿了快递,就连右手手腕上的割口排列得都异常整齐,长短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来不及的话我甚至以为她怕麻烦别人要自己坐起来清理血迹,这么一个年轻女性,懂得为他人着想,又拥区别于同龄人的坚定,我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屋里的参会人不约而同陷入了沉思,这个案子也许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不过刚才的分析目前案件有一个显而易见地最大调查方向——动机。
“还有一个疑点”,许法医补充到,“根据现场的发现,死者应该是惯用右手的,但是自杀时她却选择用自己并不是特别顺手的左手,当然也可能只是凑巧。”
忽然间今天在听松苑楼下看上去是她朋友和疑似好友男友之间的奇怪对话在傅流别脑中一闪而过,根据目前的情况傅流别迅速做出了安排。
“老许,麻烦你接下来出一个详细的验尸报告,小孙准备接待付清佳的舅舅、舅妈,他们快到了,顺便调查下她亲戚这边有没有什么情报可以提供。小娄查一下死者和她男朋友还有其他好友的所有信息,看看有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告诉老袁让他继续跟学校这条线,从老师开始查起,再到她身边的朋友,室友,舞蹈队的成员和其他跟她交往甚密的人,一个也别放过。”
“其他人按老规矩做事,有任何可疑的情况马上上报,叶队跟我再去趟学校,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说不定是调查的另一个方向。”
见叶迦投来不解的目光,傅流别狡黠地一笑,“可能我们要去做一次‘天师’也不一定。”
“散会!”
屋内的人纷纷离开座位,喧闹声从此刻开始响起,他们按照刚才的任务分配,各自忙碌,这也是叶迦从那时起就想当警察的原因之一,“越在热闹充满人烟气息的地方,才越能感到自己还活着吧。”叶迦心想。
见傅流别没有起身,他随即会意,等其他人都离开会议室,他转过头,用手肘轻轻托住头,“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傅流别合上手中的资料,“这个案件看似简单实则有太多的疑点,第六感告诉我这样一个人她会用尽全力去解决生命中出现的问题,而不会那么轻易的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难道你怀疑她死因有可疑?”叶迦盯着窗外的绿茵发呆。
“不,我和老许都确认了,是自杀无疑”
“你为什么对这个死者这么感兴趣,难道江城市还有你我不知道的亲戚?”彼此之间太过熟悉,叶迦用戏谑的口吻试图躲避接下来的话题。
“我不是对她感兴趣,我是想说像这样看起来明明不会自杀的人,她寝室里存在的所有痕迹,那么井井有条,一丝不乱,可她一定是自杀,因为她掩饰得再好,我也能看出她根本就不想活着,老许应该也是看出了这一点。”
“我不懂,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叶迦不耐烦似的站起身。
“她给了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明明看上去一切都充满希望,但其实没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你知道还有谁给我这种感觉吗?”傅流别盯着叶迦的后背,目光上移,彷佛能透过层层阻碍跟叶迦冷冽的双眸对视。
叶迦彷佛没有听清般,头也不回。
“还有你。”傅流别在心中轻声叹到。
任谁也无法相信,可是傅流别在见到叶迦的第一眼就异常坚决地肯定,眼前彬彬有礼的青年人彷佛拥有世间的所有美好,却唯独没有活下去的生机。
坐在警车上,傅流别和叶迦默契的没有再提及刚才的话题,江城市警察局距离位于新港校的江城大学有半个小时多的车程。从刚才到现在,两人都没有开口,傅流别小心驾驶着汽车,叶迦盯着窗外不断后撤的建筑楼,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响过去,傅流别打破了沉默,“今天早上看完现场,直觉告诉我有些不妥,见离开会还有些时间,我便在寝室楼下,看看有没有主动上钩的情报。”
“嗯。”叶迦淡淡地开口,“跟你今天上午来迟了有些关系吧?天师。”叶迦在口中咀嚼,“莫非沾上什么灵异故事?”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今天早上我听到一个名词,当时就觉得好像有些耳熟,开会的时候想起来了,你还记得一个月前闹得沸沸扬扬大学生探秘鬼屋出现的闹鬼事件吧?”
“记得,新闻是说有四个大学生,在上个月凌晨探访了临西区解放路一代待拆的某幢旧楼,好像叫‘槐树居’。”作为刑警的叶迦记忆力好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