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迦叹了口气,“越看到后面,对舜天教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越是怀疑,这是一个没有理智,甚至连法律都不甚存在的dú • lì王国,董匡建是这里的国王,他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权威。”叶迦顿了顿,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这些是受骗者或者受害者家属的陈述,虽然他们有的人并不愿意再提起,仅仅是几句话,却足够让人吃惊,在共和国发展到的今天,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何田,男,三十七岁,江城市集贸镇人,三年前因为女儿骨肿瘤,被医生下了就算全力医治,也最多三到五年活命期的最后通牒,走投无路的他最终加入了舜天教。
花了大几十万不说,女儿也很快病死了,因为最后几乎没有得到任何治疗,据说死得非常凄惨,何田去舜天教要过说法,最后警方调查之后不了了之。
汪绍勤五十岁,邻市午隆镇黄莺乡人,五年前加入舜天教派,最开始只是初级教众,后来被其他人蛊惑成功升成橙衣教徒,把家里所有的积蓄和家人都拉来参加了舜天教。
家里原本和他感情笃深的老婆不忍他一直沉迷,以死相逼,但是当时的汪绍勤已经走火入魔,最终妻子在家里割腕身亡。
汪绍勤借了一屁股债在教里求得死人复生之法,摆好烛台,做完仪式,等了十八天,最终他在妻子长满蛆虫的尸体旁幡然醒悟,他所信任的教派只是彻头彻尾的大骗子,他曾经在教内想要跟董匡建同归于尽,没想到被教众阻止,最后以破坏公共治安罪入狱三年,不久前才刑满释放。
黄玉娥,四十七岁,也是董匡建早期教徒之一,她由教俾开始做起,不知是否孕期操劳太过,生下一个身体有些缺陷的儿子,为此丈夫跟她离了婚。
董匡建一直告诉她是因为心有挂碍不够虔诚,才有此孽报,之后她越陷越深,一年前她为了让她孩子的手恢复健康,信了董匡建的蛊惑,在家里自焚而死。不过并没有她儿子去过舜天教的记录。
……
叶迦花了大量时间阐述了他所了解到的情况,会议室里一度陷入沉默。
傅流别想起前天见过面的那个少年,年纪轻轻就获得无数人尊敬与金钱的他,是否就是因为了解这些真相而没办法同流合污呢?
就在这时,傅流别接到一条信息,他看了看对大家说道,“刚刚技术科发来最新消息,已经找到监控并做了详细比对,董匡建五月二十四日十点十分出门后上了一辆出租车,因为地点是有名的舜天教,而客人又穿了非常显眼的紫色长袍,司机略有些印象,司机还说,奇怪客人的目的地正是南浦区风岗大道附近的烂尾楼。
加上之后的监控有拍到董匡建的背影,技术科已经刚刚完成了对这时间之后的所有探查,证实死者在进入烂尾楼区域后再没有出来,从舜天教总坛在皖义区,出租车达到南浦区烂尾楼要接近一个小时。
再结合法医推断,所以董匡建的死亡时间接近五月二十四日早上十一点半,大家以这个时间周期为调查方向,着重排查刚才那些可疑人员所处地点,距离案发现场的位置,以及这段时间的不在场证明,技术科将会随时在我们更新情报后着重查看这些人是否有进入到现场,这几天大家要尽快排查出可疑的人员。”
最后还是傅流别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我知道现在大家的感受会很复杂,董匡建和他的舜天教是披着宗教幌子的恶魔,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可能跟很多人的想法背道而驰,哪怕被杀的是一个满身罪孽的恶魔,我们都要查出事情背后的真相,可能很残忍,就算我们要把一个天使送去牢房,但这是属于我们警察的职责。”
第26章过去
白止略微有些气闷,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以至于现在他不想回到喧闹的办公室,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便在警局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面已经是道路尽头,他抬头瞥见“法医室”的名牌,虚掩着的门里传来微弱的灯光,说实话,白止除了有些怕傅流别以外,还对许法医的“地盘”有些敬而远之。
“白止?”房间内传来许知诚欣喜的声音,“快进来,给你看看我新得的宝贝。”
被叫住的白止给自己做了好些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推开法医室的大门,虽然早已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样的画面,白止还是要花一些时间来适应。
法医办公室四面的墙上,贴满了大小不一的照片,都是过去十年来许知诚真实的办案经历。
照片里面充斥满天血腥,有一些断肢残体的局部特写,有睁着双眼带有不甘的人脸,还有有已经腐烂长出蛆虫的躯干,白止到警局这一个多月来只来过法医室一次,虽然在进去前被叶迦好心地说明了情况,且因为送资料只待了不到一分钟,可白止还是连续做了好几天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