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零:26周,性别:男,死因:胎儿离开后母体后血液、养分停止导致胎儿死亡。”
同样的婴儿用品好好收起来放在台上,都是一水的蓝色和白色,送礼物的人是齐美颜最好的朋友这一点傅琛已经知晓。
而地上和其他物品最大的区别不是送礼物的人,也不是物品的品类或质量,最大的可能,能让主人这么介意的,是物品的颜色。
齐美颜不想看到这个颜色的物品出现在房间,因为粉色一般是代表“女孩”,自己怀的是男孩,所以才那么排斥这个颜色?亦或是完全有另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傅琛突然有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想法,真正让齐美颜生气的不是好友送错了颜色,而是好友依据实际情况送出的,恰恰是她烦恼的根源。
傅琛明白了为什么凶手要赶在一个晚上的时间完成命案,为什么是两桩命案一起发生,为什么这几天他都没能物色到新的目标。
他马上找到给两位丈夫录口供的刑警,“你们是如何把死者和胎儿的具体信息告诉给他们的父亲的?”
两位刑警被他们队长的话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就是这样啊,说了下妻子和小孩的情况,安慰了几句。”
“然后呢?”傅琛显然是有信息需要探查,两位刑警继续道,“因为这两个人肯定不是凶手所以大致说了下,当时家属正处于悲伤中。”
傅琛抬手打断他们,“我其实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有把婴儿的性别告诉给他们两位父亲么?”
“这……”两位刑警摸了摸头,“没有特别说起过吧。”
“那你们去告诉他们一下。”
“现在?”
“就现在。”
十分钟以后两位刑警终于知道了,为什么队长要让自己问这个问题。
得到告知的两位准父亲都不约而同发出惊呼,“这怎么可能?医生明明说……”
案件至此终于往前前进一大步,傅琛终于明白凶手的挑选机制,那是他自认为想做的帮助别人调整错位的人生。
在第三次全体刑警出席的例会上,经过项阳舒的解释,刑警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赵臣和齐美颜夫妇怀的是一个女胎,而他们家其实一直希望能有一个健康的男婴。
而相反周丽丽家里一直希望怀的是女孩,没想到给医生偷偷塞了钱后,得到的结果却是男孩。
而凶手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他们近乎逆位般的阴差阳错,然后又知晓了两位死者的家庭住址和丈夫工作情况。
而经过最新dna检测技术,证实了在齐美颜尸体里的婴儿,是属于苏卫国和周丽丽的孩子。而齐美颜和赵臣的小孩则是被放到了周丽丽的肚中。
所以根据罗勇强那天晚上看到的情况再结合法医的验尸时间,凶手很有可能先到周丽丽家中杀死死者,用保温箱带走她的小孩,接着马上赶到齐美颜家中再次犯案,最后再回到周丽丽家完成置换。
而刚好两个婴儿的血型是一样的,法医在做验尸是只测了血型,dna技术正在普及中,并不是法医现在验尸的首选,这一次也是找省城的专家借来了设备。
这个发现能提供的线索还不止如此,这也说明了凶手对两家人的事情非常清楚,毕竟像齐美颜只有最好的朋友才知道她怀的其实是个女胎,而凶手却清楚两家人的情况以及他们最真实的想法。
傅琛再次邀请了两位死者的丈夫来到市局,这一次必须打开其他的突破口。
虽然已经过了几天时间,赵臣的脸色依旧很憔悴,他这几天仿佛没有睡过觉,眼窝深陷,头发凌乱,浑身散发出一阵酒气。
妻儿的离去给眼前一米九的壮汉造成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他几乎还没坐稳就开口向警方询问最新的案件情况。
“案件正在侦查中,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凶手。”傅琛给予对方异常郑重的承诺。赵臣被这样的承诺所感染,他重新坐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坐得住。
在知道警方再次要求协助调查后,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来到了警察局,“我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其实我觉得生男生女都一样,可能我是家中独子,所以我父母很想要一个男孙。”赵臣抱着自己的头低吟道。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我父母私下给了美颜很大的压力,我们找医院熟人偷偷照过b超之后确定了是个女孩。现在计划生育很严,我们大概率也只会生一个孩子。”说着赵臣的眼眶红了。
“不论是男是女,我都会一样爱她和孩子,可是为什么凶手要那么残忍,还要把我们的孩子跟其他的调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