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娘娘,真不知道该如何谢您。”蓝凤公主作势要起身行礼。
她身上已经换成乌斯国的服饰,银色的头饰,宝蓝色繁复的衣裙,显得她俏丽无双,仿佛当年那个想和大家一较高下的蓝凤公主。
瑶娘伸手按了按:“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我朝圣主素来贤明,老王爷既然去世,公主你还年轻,必定想家。至于和瑞郡主你毋须担心,宫中我会打点好的。”
蓝凤公主很舍不得女儿,但也没办法,她还是想回去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地方,那里喝着醇正的奶茶,骑着马儿,欢快畅快。
就是不嫁人,她也自在,总比困在这里好。
虽然她知晓天朝上国,比乌斯国要好很多,这里有享之不尽的绫罗绸缎,饕鬄美食,甚至仆从无数,这里有巍峨的宫殿,一切都比家乡好。
可是她就是不喜欢这里。
蓝凤公主真心拜服:“以前,我只是觉得琴艺输给您,现下才是真的觉得您是真正令我佩服。”
若是旁的大临贵族,恐怕对她嗤之以鼻,认为她□□不堪,偏偏只有这位太子妃,她能够理解自己。
瑶娘不甚在意谁感激不感激,只是觉得这样对双方都有利。
却不知今日她举手之劳,日后成为大临决胜关键点,这是后话了。
就在这次秋狝后,蓝凤公主同兄嫂乌斯王和王妃一起返乌斯,而其他人等也一并返京,瑶娘回程时,承泽和训哥儿都在她的马车上。
孩子们真的仿佛什么都没见过似的,承泽撩起马车的车帘,看到了牧羊人都高兴的蹦起来,还有牛“哞哞”的叫,也让他眸子里闪着兴奋。
“母妃,有个小童子骑在牛背上,他那么小,怎么会放牛呢。”
瑶娘闻言直笑:“殊不知这放牛是最轻松的活计了,你是不知道啊,在农家下田有蚂蟥,太阳大的时候,人都可以晒着晕过去。放牛还可以找一处树荫,不知道多舒服呢。”
她曾经就放牛放过,还是在福建乡下的时候。
不过,她也警告两个儿子:“这牛身上很多各种各样的小虫子,你们别偷偷靠近啊。”
承泽点头。
回京后,洪皇后生辰,瑶娘自己做了针线进献,太子也让人搜罗了好物送上,洪皇后对于瑶娘把蓝凤公主这个大麻烦弄走还是很满意的。
因此,这次当着众人的面盛赞瑶娘的针线:“本宫常常说太子妃素来孝顺,又钟灵毓秀,她做的这些抹额平日我戴着没人不羡慕我有这样的佳妇。”
“母后谬赞了。”
“如何是谬赞你,当年谁不赞你心灵手巧。就是你替我绣的那幅观音,也是我日日挂在佛堂上,这孩子,真是谦虚。”洪皇后对儿媳妇表现出来的谦卑,也心满意足。
虽说有时候儿媳妇性子不够圆融,比如在端妃和公主的事情上就太过强硬,但这也说明儿媳妇护犊子,她这个做婆婆的替她圆融,她也愿意。
晋阳王府的和瑞郡主还未进宫,在晋阳王妃洪氏身边,她知晓蓝凤公主归国之后,对这个小姑子颇为照顾。
无论如何,把人家娘弄走了,自己若是不照顾点,上头的人以后也不会为她出头了。
洪皇后对晋阳王妃的行为表示赞赏,但和瑞养在宫中,将来说亲也的确好说一点,故而,她道:“和瑞过几日本宫让人接进宫中,一应份例从宫中拨。”
晋阳王妃又带着和瑞郡主行礼,姑嫂二人复而又起身。
皇家重礼节,越是上位者,越要礼节周到。
瑶娘现下知晓洪皇后管六宫,自己也并不多嘴,也对和瑞公主没有特殊对待,这个恩留着洪皇后去施。
不远处,郁氏见皇后那么抬举瑶娘,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做亲娘的最担心的,就是女儿出嫁,在婆家过的不好。
若是普通人家,弹压对方很容易,偏偏又是天家,郁氏就只能盼着女儿能够遇到一个好婆婆,从内外风评来看,洪皇后虽然当年有宠妃妖妃的嫌疑,但无疑,人家也是很会做人的。
至少这么多年,女儿好像没有什么婆媳问题,内宅也没有什么妻妾争斗,这比普通的官家妇人还要轻松。
就只是不能常常见家人。
回来后,郁氏也和罗至正感慨,罗至正则道:“得了吧,现在她至少不用天天磕头。你看你都是一品夫人了,进宫还得四处磕头,你女儿除了帝后,几乎就受别人的礼。”
这个解释,郁氏还是很能听进去的。
“是啊,无论如何,咱们家里出了一位太子妃,如此,咱们家走出去的姑娘旁人也高看一眼。”
“那倒是不必了,我就没见过有几个比我女儿强的。”罗至正摆手。
大概罗家是一代出一个钟灵毓秀的人,他这一代是他自己,到了下一代则是瑶娘,这样也能保住罗家几代富贵了。
再多就是强求了。
郁氏被他一噎,又道:“老爷,您是日日能见到太孙,我反而是见不到了。”
罗至正捏须一笑:“太孙聪颖无与伦比,若真能顺利继位,真是我朝福祉了。”
太孙和太子还有些不同,太子此人年轻的时候就很容易表现出自己的喜好,为人目下无尘,还喜好修道,总之有些随心所欲,但无奈武力值太强。
比如他宠爱女子,虽说瑶娘是自己的女儿,但作为太子这般专情很少见。
作为男子,尤其是自己的女婿,罗至正非常赞成,但这个人如果是皇帝,就有点危险了,大家期待的皇帝,不需要有情,更是无情一点,整个王朝才能走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