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筒在地上旋转数圈。
程修坐在后排桌上,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其他事。
他垂着眼眸,目光不知不觉落到夏宁安手上,夏宁安的手很漂亮,修长白皙,因为从小便练习钢琴,骨节微微分明,是艺术家的手。
靠窗一侧的窗帘没有关,斜阳射入,半洒在夏宁安手边、脸边,仿佛为他镶了层金边,光圈朦胧眩晕,程修晃了晃神,模糊中似乎看见了另一双手。
细长、雪白,指尖如花苞般泛粉,浮着细汗,压在粗糙晦暗的墙壁上,像一株攀在阴暗角落的桔梗花。
思绪无边无际,开始不受控制。
程修莫名口渴,有一搭没一搭的盯着夏宁安的手,拧开杯盖,喝了口水。
他一般不喝不在视线内的水,但班里不少小弟喜欢讨好他,最经常做的就是帮他做值日、接水、倒垃圾,偶尔几次实在来不及了,程修也会喝他们倒的水。
没人敢胆大包天的在水里设计他,不过上次给纪妄下药的事让程修下意识对水产生了抗拒,今天不知不觉破了忌讳,他有些烦躁。
温热的水下肚,让他更加烦躁了。
大热的天,为什么接热水?
他不耐烦的仰起头,喉结滚了滚,对着空调冷气吹,空调冷气拂面,依旧很热,校服被汗水浸湿,黏在后背上,他跳下桌子,拿起遥控器,将温度又往下调了三度。
站起身时,视线有一瞬间的眩晕,体内流淌的血液沸腾不息。
程修站不稳,扶着桌子,低着头,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暴躁的、灼热的念头,很烦,想打架,想把一切让他不爽的人都杀了。
他粗暴的解开胸前的口子,口干舌燥的问纪年和夏宁安:“你们热吗?我把温度再调低一点。”
没有回应。
平常不是没有被两人忽视过,但这一次,程修空前烦躁,恨不得把纪年抓过来揍一拳,问他会不会说话!
他冷着脸,转过身
“阿修?”
空气中扩散着柔和的、甜蜜的信息素,是夏宁安的信息素,撩拨人心。
世界仿佛也变成暧昧缠绵的粉色,气氛躁动不安。
不知何时起,几排之遥,夏宁安已经坐到纪年腿上,他脸颊酡红,鬓角被汗水濡湿,那双令程修目眩的手微微伸出,指尖浮着粉,有些异样的熟悉,漂亮且纤长,攀在纪年肩膀上,蜷缩着,用力着。
“……阿修,你来……”夏宁安目光潋滟,心底的自暴自弃、嫉妒、愤恨,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发泄口。
他依偎着纪年,飘飘欲仙,舒服的每一个细胞都在shen • yin。
恶欲无边无际,蚕食着他的理智,那令他嫉妒的发狂的事情此刻发生在这间空无一人的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个、也只会有他们三个。
从闻到空气里第一股易感期alpha的信息素味起,夏宁安便陷入挣扎中,理智告诉他,要尽快送程修、纪年去隔离室,但私欲却促使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
只要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受他控制
他是残缺的alpha,天生信息素有异,不同于其他alpha那样充满攻击性,相反,他在alpha世界里,只是个最低等的alpha。
夏宁安自卑过、绝望过,程修和纪年却那么温柔耐心的安抚他,保护他,这让他怎能不生出异心……如果他们三个的关系更进一步,那未来,他是不是还能陪伴在程修、纪年身边?
潘
多拉魔盒开了一个口子,这一刻,夏宁安做出了决定。
……怪就怪易感期。
怪就怪教室里只有他们三人。
他放纵自己,沉浸在被人独占的欲望中,脸上隐隐浮出微笑,指尖也传来一阵濡湿般的感觉,睁开眼,是程修。
眼眶泛出红血丝的程修坐在桌子上,动情的捧着他的手,亲吻、合拢。
易感期信息素的气味愈发浓郁,交缠着、蔓延着,像发酵后的酒,昏昏沉沉,令他们沉醉迷蒙。
脖颈处,本就对他有意,从未想过克制的纪年更是解开他的衣扣,急切地低头吻他。
空气中只有夏宁安着迷的alpha信息素味,没有让人作呕的omega,更没有不识眼色前来打搅的其他人。
热。
很热。
夏宁安病态的露出一抹笑,满足又娇纵。
Omega又如何……没有人,可以夺走纪年,没有人,可以夺走程修。
他不再克制自己,仗着教室内没有其他人,也没有监控,尽情的笑起来。
……
三个人默契的互相亲昵着,全然不管外面翻了天一样的舆论、消息。
逸散的信息素从窗户、门缝飘出,正在上课的老师同学们受到攻击,顿时仓促离开,有严重的omega已经进了医务室,接受过敏治疗。
广播里老师们组织纪律,另一队老师、校领导则全副武装的来了教学楼,爬上五楼。
(1)班教室的门被锁的严严实实,窗户也锁着,窗帘拉着,没人知道三个alpha怎么能在易感期共处一室。
教导主任戴着口罩,心里很慌:“我记得程修和纪年同学的易感期是月初!怎么这个月又易感期了?”
alpha们的易感期全部登记在册,临近几天都有老师们时刻关注,及时提供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