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程安安咬紧牙关,“我父母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还背着我勾搭其他人!林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
程父已经迈步走了过来,程安安不甘的咽下几个难听的字眼。
他不愿在程父面前露出马脚,也很清楚自己父亲的性格,一切以利为先。一旦发现林言跟沈闻之间有联系,程父只会乐见其成,不会阻止。
林言反问:“对我好吗?”
程父已经走到两人身后,眉宇严肃的皱紧。程安安眼底掠过一丝惊慌,想阻止林言继续:“林言!你敢”
“林言,安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程父阴沉着脸打断他。
林言语气平静,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受影响:“填报志愿那一天,因为我没有选择金融专业,你们一家人给我父母打电话,让他们好好管教我。为了让你们消气,那年暑假,我父母又把我送回乡下,他们让我什么时候知道错什么时候再回来。”
程安安张了张口,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那时林言那么高的分数,几个热门专业随便选,谁能想到一个错眼,他居然选了完全看不见就业前景的物理专业。
物理专业跟程家可一点也不沾边。
那天晚上程安安左思右想,生怕林言就这么远走高飞了,干脆跟林言表了白。果然,林言游离的内心再次坚定下来,继续为程家忙前忙后。
至今想来,程安安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他们家给了林言这个攀附的机会,林言有什么好怨的,这可是不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程父开了口:“我说你们在说什么……林言,这么听起来,你对我们家是有怨气?”
“说怨气也不至于,”林言摇摇头,“我那时不懂凭什么自己不能选喜欢的专业,后来才明白,你们不舍得程安安吃学习的苦,也觉得程安安蠢笨,没有经商的能力,索性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
“一来,我听话,我父母也听话,容易被你们拿捏;二来,我是一个男人。以后哪怕程安安腻了,想甩就能甩掉,也不用担心婚后财产分配、孩子抚养权争夺的问题。”
程父彻底愣住,目瞪口呆,难以相信自己会从一向乖顺的林言口中听到这番话:“你……林言?!你在说什么你疯了?”
程安安也又惊又怒,心底涌起巨大的不安。他没见过这副模样的林言,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东西已经不再受他们程家控制。
这和他原本打算的不一样。
他以为林言会像以往那样默默忍受他的脾气、在程父面前大气都不敢喘,然后道歉、发誓会跟沈闻保持距离,但
林言怎么敢的?
林言他怎么敢!
他不怕被林父林母骂吗?不怕跟他们程家一刀两断吗?!
“林言……哥,”眼皮神经质的抽搐,程安安嘴唇颤了颤,红着眼眶质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跟我分手吗?你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样子了!”
以前无往不利的一招,现在只得到一句云淡风轻的回应。
“我变了吗?”林言点点头:“确实。我就是觉得,这世界,去tā • mā • de。”
“……”
这一刻,死寂在蔓延。
程安安彻底说不出话。
程父浑浊老态的眼睛里满是惊骇,他掏出手机,给林父林母拨电话的动作僵住。林言居高临下的睨着他们,嘴边扯起笑,怕他们没听清,又一字一句地复述一遍。
“你们这些恶心的人、恶心的事,”他说:“都去tā • mā • de。”
“程安安,分手吧。”
“早该分了。”
……
25楼。
顶楼的落地大窗宽阔干净,窗外划下道道雨痕,模糊的勾勒出街灯闪烁的景象。办公室内空调扇叶发出细微的嗡鸣,林言坐在真皮沙发上,喝着暖暖的红茶。
耳边是沈闻与实验室负责人交谈的声音。
实验室负责人姓李,叫李斯唯,高林言五届,说话风趣幽默,跟沈闻似乎也是老友,两人随意的交谈着。
“林言?林言?”李斯唯的声音唤回林言的注意。
他放下一次性茶杯,抬头,笑了下:“怎么了?”
李斯唯:“我跟沈总在谈天寰的福利。你要是来了真的不亏,他们这的餐食是我在行业里见过最好的咱们学校还动不动做点黑暗料理出来,什么草莓炒豆腐、西瓜炒南瓜,天寰的食堂有餐补,十块钱,保准吃到撑。”
他笑眯眯的邀请林言:“怎么样?要不要提前体验一下。”
林言已经签了合同,毕业后就能正式入职天寰,现阶段以实习的身份参与项目研究。
研究生自由度高,尤其他们现在是研三,除了忙毕业设计,没别的事需要操心。导师那边也给了林言充裕的时间,让他自由安排。
屋内温暖。
沈闻坐在沙发一侧,闻言平静的望向他。
他今天穿的随意,白色衬衫挽到手肘,露出结实流畅的小臂线条,有些闲散不经的随和气质。
林言当然不会扫兴,“好。”
“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咱们去吧?”李斯唯看了眼时间,“今天忙了一上午,我可饿的够呛。”
他应该确实饿了,率先走在前面,跟文秘安迪谈笑风生,惹得安迪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冷美人露出微笑。
办公室正对着长长的环形走廊,走廊一侧是通透的玻璃大窗,雨点悄然打落,低下头,能将楼下车水马龙的景象纳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