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骆夏那句话,向暖直到吃饭时才彻底平复下心底那抹荡漾的涟漪。
骆夏在家里吃过一些,这次也没吃很多。
大多时候都在说话聊天。
至于今天下午的事情,他跟向暖都只字不提。
吃生日蛋糕的时候,向暖寻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一边吃一边望窗外的夜景。
骆夏走过来,在她对面落座,并在她手边放了杯果汁。
向暖轻撩眼皮,浅笑着对他说了句谢谢。
骆夏却瞅着她的嘴角笑。
向暖意识到大概是自己吃蛋糕不小心弄唇边了,她立刻抬起手,结果没想到他已经捏着纸巾伸了手过来。
随即,她的指尖就已经触到他的手。
向暖立刻收回手指。
在骆夏给她轻揩嘴边的奶油时,向暖垂落下来的双手手指紧张地拧在一起。
她绷直了脊背,目光怔然地瞅着他看。
骆夏的眼底染了笑,帮她动作轻柔地擦干净嘴角,他就收回了手,把纸放在桌上。
只望着她笑,也不说话。
但向暖却从他的神情间读到了他又想拿那句她自己评价自己的话调侃她。
——二十七岁的小孩。
向暖捧起他给的果汁抿了口,眼睫快速眨了两下,故作随性自然地对他笑说:“别说了,我知道。”
她自己说出口:“二十七岁的小孩。”
骆夏的手肘搁在椅子扶手上,歪头将握成拳的手抵在唇边,由喉间溢出一声性感的低笑。
“可不就是二十七岁的小孩。”他还是说了这句,语气竟然让向暖觉得莫名宠溺。
向暖又喝了口果汁,像在掩饰不自然。
她偏开头,想去望窗外的夜景,却透过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玻璃,看到了自己晕开薄红的脸颊。
她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不仅在脸红耳热,就连心跳都在失控,身体也变得滚烫如发了烧一样。
另一边的余渡看着窗边相对而坐的一男一女,莫名地问:“他俩干嘛呢?怎么感觉气氛那么不自在?”
邱橙揶揄他:“能让你这种神经大条的人察觉到怪异还真是不容易。”
靳言洲扭脸问邱橙:“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的?”
邱橙挑眉,“被困骆夏家里那晚。”
她当时做噩梦惊醒,又觉得口渴,想去喝水,结果就无意间看到吧台那边的两道人影。
不忍扰,便忍着渴意直接原路返回了。
余渡听着他俩的对话,又瞅瞅窗边那俩,终于明白了过来。
“你们是说……夏哥和向暖?!”
余渡又傻乎乎地问:“那……谁追谁啊?”
邱橙嫌弃地瞥眼看他,反问:“这你都看不出来?你夏哥都那么主动了。”
余渡:“……”
他怔愣地讷讷感慨:“我一直觉得夏哥铁定会是被追的那方,从来没想到他也会追人!”
“嘁,”靳言洲哼笑,“能不追么。”
再不追向暖都要被向姨按头相亲去了。
“这有什么想不到的啊,”邱橙抿了口酒,继续道:“男人遇见了自己喜欢的就会主动。”
他们三个闲聊的时候,向暖已经生硬地岔开了话题。
“姥姥嘴里念的wéicháng,是你姥爷吗?”她真的是纯属接不下他的话,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骆夏点了点头,告诉她:“夏惟常,竖心旁惟一的惟,日常的常。”
“夏惟常,”向暖弯了眉眼,感叹说:“这个名字也好好听。”
骆夏由胸腔震出一声短促的低笑,又跟她说:“我姥姥的名字叫秋翡,秋天的秋,翡翠的翡。”
原来秋姥姥的名字叫秋翡。
“怎么一个比一个好听!”向暖是真觉得他家人的名字都好好听。
骆夏脸上浮着淡笑,眼底的笑意更深浓,继续道:“我妈叫夏知秋,春夏秋冬的夏秋,知道的知。”
“我爸叫骆钟元,和我妈一样取了父母的姓氏,中间的钟字是钟意你的钟。”
他说“钟意你”时,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向暖败阵,佯装自然地撇开了视线,拒绝和他对视。
心底已经被他那句“钟意你”弄得微微泛滥。
“我爷爷你应该知道,骆锦游。”
向暖点点头,笑说:“真的都好好听,念起来特别舒服。”
骆夏话里有话道:“我告诉你他们的名字,不是想听你说这些名字好听。”
向暖微怔。
旋即就听他接着上一句话往下说:“我是想向你介绍一下我的家人。”
向暖:“……”
她不是没被追过。
这些年来,追她的人也不少。
但,没有哪一个,能跟骆夏一样,让她频频接不住他抛过来的信号。
直白却又不唐突失礼。
她被他撩拨地完全招架不住,但并没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
向暖是真的说不出话,所以沉默着。
骆夏再次开口,“最后是我,骆夏,名字由父母的姓氏组成。”
向暖轻笑了下。
“真的一个比一个好听吗?”他问。
本就被他闹得脑子有些乱的向暖没反应过来,也没察觉这句话哪里不对,本能地点头,“对啊。”
她回答完后,骆夏就低笑出声。
“那我就当你在说我的名字在我家里是最好听的了。”
向暖:“……”
她胸腔里的心脏猛的一跳。
向暖感觉自己全身都在不动声色地一点点紧绷。
她又一次战术性喝果汁。
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就这样认为吧。
其实,向暖一直都觉得他的名字是最好听的。
不仅仅限于在他家人中。
在所有名字里,骆夏最好听。
她是这样觉得的。
后来几个人挪步到隔壁房间,算玩玩游戏。
虽然只有五个人,但余渡还是吵吵着要玩国王游戏,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所谓,就先玩了这个。
第一局的国王是邱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