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多费精力来处理不必由你出手的事情,这些我都会帮你解决的。”宁若的声音极其温柔,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之中,顾望白却觉得隐隐的危机感扑面而来。
这样的危机感是没来由的,顾望白也无法解释从何而来。她屏住呼吸,只觉得胸腔之中一阵阵剧痛传来,就像成千上万把刀子切割着一般。
冷汗浸透了她身上薄薄的纱衣,她竭力忍着剧烈的痛苦,宁若见状,连忙命侍立在一旁的弟子点上香。随着袅袅香气飘来,顾望白才觉得疼痛稍稍减轻了些,只不过她还是不敢动,宁若索性伸出手,将顾望白揽入了怀中,另一只手抵在她的后背上,替她调理着体内的气息。
“放心,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你。”宁若声音柔和,就像哄孩子一般,“这几天你的病总是反复,你这里是整个水天门最安静的地方,平时少有人来,灵纤这孩子虽然聪明,但毕竟也是个孩子,还是我来照顾你更放心。”
在宁若说这些话的时候,那弟子的目光一直若有若无落在她们的方向。顾望白回忆起了这弟子的一些基本信息,这弟子名叫楚灵纤,三年之前拜入她门下,是她唯一的弟子。
作为一名弟子,楚灵纤对顾望白的日常起居照顾得还不错,只不过和宁若比起来还差了一些。自从楚灵纤拜入顾望白门下之后,别人都以为宁若不再会总往顾望白的居所跑,但结果和原来并没有多少区别,甚至宁若停留的时间比以往更长。
顾望白深知自己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自己这位师姐的想法,她能感觉到薛舒予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只是她清楚若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好转的话,宁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如果能最短时间将身体状况恢复,只有找到刚刚她们所说的那个“孽畜”了。
为了让宁若放松对自己的警惕,顾望白此时只能点了点头,宁若方才满意地重新扶她躺下。顾望白心念微动,她想方法支开了宁若,以借机问问楚灵纤对那个“孽畜”所知多少。
现在她没有一点有关刚刚两人所说的那个“孽畜”的记忆,对如何能抑制她的痛苦也不甚知悉。
“师尊是问那个狐妖么?”楚灵纤微微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师尊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门主明令说过不让弟子告诉师尊这些……”
一般这么说的往往都是下文就会透露情报的,顾望白竖起了耳朵,不愿放过楚灵纤透露的任何一点情报。
楚灵纤见状,叹息一声,犹犹豫豫道来:“师尊有所不知,前段时间师尊的病情突然好转,我对门主禀告此事,门主高兴之余也不忘去查原因,最后发现有一只不能修得人形的狐妖总是鬼鬼祟祟跟在师尊附近。门主本来觉得这狐妖也不能伤了师尊,在师尊能让师尊旧病好转也没什么,谁知道有一天门主来看师尊时候,师尊正在睡觉,那狐妖竟然上了师尊的床榻,吸食师尊身上的阳气。门主那次发了大火,本来想将那狐妖当场正法,谁知道那狐妖机灵得很,直接逃入山林之中再也找不到它的影子。在那之后师尊也病了一场,刚刚好在师尊醒了,不然恐怕门主都能扔下门内事务去追杀那只孽畜。”
对楚灵纤的叙述,顾望白心头有几分疑惑,不过她并没有点明,而是挥挥手让楚灵纤过来,对她轻轻说了几句话。
听了顾望白的话,楚灵纤眸色一震,似乎要回绝,不过看着顾望白的神情,她还是点了点头,妥协了。
“我陪师尊一同前去吧,若是师尊出了什么事,也还有个照应。”
顾望白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就行,还麻烦你支开门主好了。”
若是没有人支开宁若,她说不定下山下不去一半就要被宁若抓回来。当初两人一起修行时候,宁若的感知可是出乎常人的灵敏。
宁若虽然出身平民,是被上一任门主带回来的,不过她的天赋却要比就算出身修真世家望族的还要好,不知道她出身的人谁也不会将她往普通的平民身上联想。
旋即顾望白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桌子上的一个木偶上,她用目光示意楚灵纤将木偶拿过来,楚灵纤只得依从。顾望白勉强起身,将木偶放在了原来自己的位置。她扶着床榻喘息片刻,将手放在了木偶之上,掌心灵光一闪,木偶瞬间变大,幻化成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形态,惟妙惟肖,只是放在那里很难辨清谁真谁假。
“师尊……”
楚灵纤声音很低,她确实有些害怕,门主对自家师尊的种种她是看在眼中的,如果门主知道她放任师尊出门,可想而知门主会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