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停下打量。
可不就是眼熟么,每天晚上都跟她躺一个被窝的家伙,他不在家打扫卫生,跑到杨红家街上干嘛?
就见于敬亭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物,套在手上,单眼瞄准——
玻璃碎裂的声音让穗子的太阳穴跳了又跳。
之前就听屯里人说过,惹了于敬亭会被他用弹弓打玻璃。
今儿亲眼见到,他这准头竟如此惊人,跟他炸厕所的水平一样高。
离着一个院子的距离,抬手就是一块。
打一块还觉得不够,于敬亭又掏出个钢珠,对准另外一块。
“哪个小兔崽子活腻了——啊!!!铁根?!”
鼻青脸肿的王大壮从屋里出来,脖子上还有新鲜的抓痕,这两天被他媳妇打惨了。
本以为是谁家的孩子不懂事,不小心打破他家玻璃。
没想到看到于敬亭这个煞星。
于敬亭打了人家玻璃也不急着走,单手卡着腰,冷眼看着王大壮哆哆嗦嗦的过来。
穗子也趁机端详这个让柳腊梅“血流二里地”的男人。
长得膀大腰圆,还有啤酒肚,才三十多岁头顶就秃了,相貌普通还有点猥琐。
真不明白,柳腊梅怎么会跟这种男人在一起?
于敬亭等王大壮走过来靠近他,一脚踢他腿弯上,踹得王大壮单膝跪地。
“为啥打我啊?”惊恐之余还有点委屈
“因为老子不打娘们!你家那个疯婆子跑我家乱哔哔,我不打她就得揍你。”
于敬亭看王大壮怂如狗熊,不爽的揪着他领子把人抓起来威胁道:
“你家那娘们怎么叨叨你家的破事,老子管不着,她管不住那张破嘴污蔑我媳妇,我听到一次,就砸你家玻璃一次,玻璃砸完了我就砸人,懂?”
王大壮这才知道是杨红惹了于敬亭,也不敢深问。
于敬亭说啥他就应承啥,恨不得跪地上唱个爹亲娘亲都不如铁根亲,只求于敬亭放过他。
于敬亭松开手,嫌弃地甩了两下,就见不得这些没骨气的玩意,又踢了一脚,才把心里的膈应压下去。
“还有,老子早特么改名了,铁根是你能叫的?”
“噗。”穗子笑出来了。
他这就是随便找点借口揍人,看人不爽就拿名字说事儿。
全屯一半人都喊他铁根,他心情好就当听不到,心情不好就踹人家。
她甚至怀疑这家伙改名字,就是在“钓鱼执法”。
于敬亭听到笑声看过来,看到穗子领着姣姣就站在不远处,脸色和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