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于敬亭拿到了牛,羡慕又眼馋,歪着嘴大声念叨:
“这老于家运气怪好哩,怎么都能抽到牛签?这是我家穗子给婆家带好运了,还是有人手脚不干净了?”
能让陈开德这种孬人当众喊出这个,足可见于敬亭拿牛的事儿多让人嫉妒。
现场霎时安静下来。
主持大会的生产队长面带尬色。
“别胡说八道!咱们这个抽签,最是公平”
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心虚。
队长收了二大爷他们的好处,在牛签上做了手脚。
被陈开德这么一问,队长心虚的结巴起来。
“不要扰乱大会秩序,大冷天大家都等着呢,进行下一项,分地!于水牛,你先来。”
于水牛,就是二大爷。
队长怕时间久了他那点把戏会被拆穿,就让二大爷赶紧上来抓阄。
箱子是单独糊的,里面装着早就写好的纸条,上面写着一等地、二等地、沙土地三种。
谁抓到什么就是什么。
穗子听到队长念二大爷的名字,看向于敬亭。
按着她和于敬亭的计划,于敬亭该站起来了。
借着陈开德刚刚质疑抽签公平的机会,把第一个抽的名额抢过来,抢了二大爷的地,顺便撕了贴在箱子上别的签,让大爷也拿不到一等地。
但此时的于敬亭,眼观鼻,鼻观心。
坐得宛若一尊雕塑,不跟穗子有视线接触,一声不吭。
穗子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眼见着大二爷带着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上去,把黑黢黢的手伸到抽奖箱里。
于敬亭纹丝不动,优哉游哉。
这是什么情况?穗子不解。
明明在家都商量好了呀。
队长接过二大爷手里的阄,二大爷连看都没看,自信满满。
手探进箱子往上一摸,很容易找到贴在箱子上的纸条。
这还用看?一等地,妥妥的!
队长跟二大爷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队长装模作样地摊开纸条,大声朗读:
“水牛抽到的是一等——咦?!沙土地?”
俩人同时透出大吃一惊的表情。
二大爷一把夺过队长手里的纸条,差点把纸条看出窟窿。
“咋回事?!”二大爷俩眼都要喷火了。
收了他那么多的礼,给他块沙土地?!
“我也不知道啊?!”队长比二大爷还懵。
他亲自黏上去的签,不会有问题啊。
“咱们生产队最公平,我二大爷‘凭本事’抽了个沙土地,谁还敢说老于家有猫腻?”
于敬亭懒洋洋地调节气氛。
底下响起潮水般的掌声。